迟了十五分钟。
梁嵛下来的时候没看见常妙,发出的消息也还没动静,猜想可能是在奶茶店,他轻扶了下眼镜,往路口拐弯的地方走去。
下班的点,路上行人有些多,但他隔着玻璃还是一眼就看见常妙。
她确实在奶茶店里,只是对面——还坐着一个男人,两个人在聊天。
梁嵛愣了下,一瞬的茫然后,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方沉兰说的那几个标准。
那个青年似乎和常妙差不多大,相貌英俊,眉目疏朗,有少年人的意气,举动间不失稳重。
蓬松的头发仔细打理过,偏长,但完全不是遮眼阴暗的感觉,像是八九十年代港星的那种,也有可能是现在时兴的韩流,梁嵛甚至能看得出造型感。
许是谈到了什么趣事,双方开怀大笑,常妙还少有的破了对人礼貌的边界感团起手里的纸巾砸他,面前有份小蛋糕,大概是蹭到了,她抬起胳膊看,那男人立即抽了张纸递过去。
因为伸举动作的原因,宽松的袖口绷出一道起伏的弧线,是常年坚持健身的痕迹。
就这么短短几秒,四点,全部占全。
常妙:“你看看你,要不是你瞎说,我就沾不到了。”
时殷笑,“好好好,我的错。”
常妙拿纸巾擦完奶油,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而且梁嵛两分钟前还给她发了消息,匆匆回复后,她抬头,“好了,我该走了,我朋友到了。”
时殷:“蛋糕。”
巴掌大块蛋糕,刚才都吃了一半了,常妙懒得再拿,用勺子切成两半,全塞嘴里了。
时殷忍不住吐槽,“你在我面前能不能淑女点?”
常妙:“唔唔唔唔唔!”
说的什么也听不清,时殷失笑,“行了,走吧,但是说好了,有空带我在梧溪转转。”
常妙比了“OK”的手势,然后就走了。
出了店门,常妙直接往梁嵛公司的方向拐,他开车,应该在停车场,但是跑了没几步,她居然在公司门口看见梁嵛了。
常妙朝他挥手,“我来啦!”
“你怎么在这啊,我还准备去停车场找你。”
“我也是,想先来找你。”
梁嵛目光扫过她的手里,提了一杯奶茶,开封了,没喝完,另一只手还提着一个大礼品袋。
常妙注意到,把袋子里的东西给他看,“啊,我刚刚见了一个朋友,跟他在奶茶店聊了一会儿,这个是给我带的礼物。”
梁嵛看了一眼,袋子里装了不止一样,有工艺品,有围巾,有香水,有巧克力,还有一张某个国外歌手的唱片,像是碰到一个什么,觉得不错,就都买了。
他问:“这个唱片是?”
常妙:“我以前很喜欢的一个歌手,后来因为身体原因不唱歌了,这个是他最后的一张纪念专辑。”
梁嵛:“他很用心。”
常妙正要点头,忽地一顿。
抬头看了看梁嵛,他没什么特殊情绪的时候表情基本都一个样,但常妙似乎品出点什么别的来,她脑袋缓缓往前伸,本意是观察,结果梁嵛神色一凛,一只大手无情且迅速地捂住她的脸,“大庭广众!”
常妙:“……”
常妙知道这人保守,不管在家怎么样,在外面接受的最大尺度就是牵手,可是,难道她就是什么特别开放的人吗!街上这么多人,她也不好意思的好叭!!
常妙无奈,抓住他的手丢到一边,“谁要亲你啦!我就是看看你是不是吃醋了。”
梁嵛对自己做出评价,“应该是有点。”
“什么叫应该啊?”
常妙很聪明,脑筋一转,想到一点,“话说,你刚才是不是其实看到了?”
梁嵛黑眸望向她。
常妙一下从这眼神中读懂了。
他看到了,然后又装作没看到回到这里,她相信梁嵛不会怀疑她什么,但这样的行为常妙属实觉得有些反差的可爱。
她挽住他胳膊,两个人往停车场走,“那我就给你解释一下。”
梁嵛:“好。”
常妙:“之前跟你提过,我妈妈的朋友从国外回来了嘛,他就是那个阿姨的儿子,叫时殷。”
“时殷?”
梁嵛记得这个名字。
常妙:“对,时间的时,殷商王朝的那个殷。因为长辈的原因,我和他认识很久了,他比我大一岁,在同一所高中上过学,后来他毕业后就出国了,今年这才算回来。”
梁嵛:“所以他以后就在梧溪,不走了?”
常妙“嗯”了声,然后想了想,给了梁嵛一个更加明确的解释,“我跟他只是朋友,没有任何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