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立刻点头:“行啊!”
他往说书桌后一坐,直接挤开了那位瘦猴样的说书先生,清了清嗓子讲了起来。
“京城本子里的三郎一家,做的是药材生意,但是与人人惧怕的毒巫一直有来往,有毒的地方药材便金贵,他们就是靠着散毒再解毒赚得盆满钵满。后来毒巫被灭,三郎一家销毁了所有证据投奔了新任的地方官刘大人,刘大人也需要对方的捐款和商路来缓解百姓生计,便有了相互帮衬的日子。”
“后来两家定了亲,三郎那位表妹因爱生恨,找人掳走了三郎的未婚妻刘小姐,好在刘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没死,还完完整整地回来了,三郎一家此时已经攀上了别的富贵,想要断了这门亲事,就以人家姑娘清白为借口要求退婚,这放到谁家,谁愿意自家女儿被人坑害还有被人污蔑?”
听到这里,一些真正的客人已经开始点头认同,有些人则默默琢磨着故事里的毒巫是不是暗指当初的巫月国。
“于是上门退婚的三郎被赶了出去,三郎家一怒之下在城中水井里投毒,害得满城病患,同时指示手下举报刘大人为官不力导致百姓受苦,刘大人被抓去京城问罪。三郎家趁机施医赠药,反而得了名声。”
“从那以后,城中百姓都怨恨那个刘大人无能,甚至说他勾结山匪给谋害城中百姓,天天有人上门侮辱谩骂,刘小姐为了自证清白上吊自尽了,她母亲也在女儿死后一病不起,没几天便咽了气。”
陆远说到这里买了个关子:“诸位知道那位刘小姐死后又发生了什么吗?”
酒楼的客人们各自琢磨着味道,正听得兴起,自然出声催促:“发生了什么??你快讲啊!”
陆远却不着急,示意小二给他倒了杯茶水,他一口喝干,才擦了擦嘴慢吞吞道:“刘小姐蒙冤而死,死后怨气不散化作了厉鬼,屠了三郎全家,还将那些给她泼过污水之人的舌头都给拔了!”
客人中立马有人捂住了嘴,仿佛自己的舌头已经没了似的。
“噗…”谢玉筝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有人终于反应过来:“我看你就是胡说的!你这嘴上没几根毛的年轻人,哪里去得了京城!”
陆远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在下本就是京城人士,跟着商队跑商来此,顺便好心指点一下你们的说书先生,你们不感谢也就算了,居然还这么说我?啧啧,真是跟这个本子里的百姓一样,分不清好坏人,看不清是非,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不少客人沉默下来,那些故意散布流言的也互相看了看,一时间不知道该继续撒泼,还是该收工走人。
陆远又喝了一口茶,亮着嗓子道:“对了,刚刚听你们说到黑狼寨,你们不知道吗?黑狼寨被灭了啊!啧啧,据说现场非~常惨烈!你们知道是谁干的吗?!”
立刻就有好事之人捧哏:“是谁?哪路好汉?!黑狼寨盘亘巫州多年,我们百姓早就不堪其扰,刺史大人带兵打过几次,他们每次被剿灭都会在不久之后再次出现,就像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样!”
陆远神秘一笑:“听说啊,就是谢家兄妹的师父,一位不讲道理的儒修大能!你们知道的,儒修谶言术能让你清醒着自己捅自己,我听说啊,那些死去的山匪一个个神情可怖,真不知道他们死前经历了什么,啧啧,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酒楼里安静下来,众看客纷纷噤声,大概是联想到了什么,一个个心有戚戚。
公羊悯笑眯眯地以扇遮面,凑到萧煜驰跟前得意道:“看见没,还是我比较吓人。”
萧煜驰瞥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
楼上的谢玉筝也扬唇笑了起来,果然,这个世界只有拳头大的人能讲道理,拳头不够大,你喊破嗓子也没人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