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郁青的大脑不足以全力运转,让她犯懒,用两声‘姐姐’喊不同的人。
祝芳岁给她递温水,“你喝点水缓一缓。是餐厅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谢谢姐姐。”郁青接过杯子。温水从喉咙滑进胃里,郁青感觉自己好像听见水在胃里晃的声音,“餐厅挺好的。等这个季度结束我算一算账目给姐姐分钱。”
高峤以父亲般冷峻的声音说:“钱倒是没什么。但你的气色怎么那么差?餐厅没出事的话,别的地方出什么事了?”
郁青很习惯高峤胜过亲爸的严厉。揉一揉眉心,郁青深吸一口气:“没有,没有出事。”
‘慈母’祝芳岁当然看出异样。她不会让场面变成难看的对质,出来打圆场:“先吃饭吧,吃完再说。灼灼也没吃吧?”
“没有呢。”
郁青说完后,祝芳岁侧头去看高峤。高峤垂下眼,拿起筷子夹菜。祝芳岁帮郁青盛一碗莲藕汤,又给她夹一块糖醋小排。郁青道过谢,拿着筷子把糖醋小排往嘴里塞。
她食不知味,满心满脑的算计,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开口。
吴桢昨天说,其实郁青也犯不着这么担心。她都是成年人了,要做什么干嘛还要管高峤和祝芳岁?
“但是我不希望她们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件事。我也不希望她们误会。”
“误会什么?”
“误会我是一个……”郁青想了半天也没能找到合适的形容词,“不好的人。”
吴桢笑笑,“你和齐逐鹿这事儿你情我愿,顶多是掺合了金钱交易。你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心理负担了。高峤和祝芳岁比你大七八岁,她们什么没见过?”
是,高峤和祝芳岁什么没见过?她们恐怕根本不会把类似郁青和齐逐鹿的事情当作一件不得了的大事看。但郁青知道,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和发生在身边人身上是不一样的。郁青用勺子舀汤送进嘴里,一股热流顺着她的嘴巴滑进喉咙进入胃,烫出她一身汗。
面前突兀有一角白色沾上额头。郁青慢慢抬头去看,祝芳岁把餐巾纸折起放到一旁,“很热吗?你怎么出了一头汗?”
“没有。”郁青今天变成只会说‘没有’的人,费心以此试图掩盖一切。她放下勺子,又去拿手边的玻璃杯喝水。
高峤一只手托着下巴,看郁青喝完水再去喝汤,又慢条斯理的吃汤里的莲藕。
等到她两颊被莲藕塞得鼓鼓,祝芳岁给她往杯子里添水。郁青放下筷子,含混的道谢又开始喝水。
“郁青。”高峤冷不丁喊她的大名。
郁青放下杯子,拼命把嘴里的莲藕咽下去,慌乱的挺直脊背,差点喊一声‘到’。
“高峤姐。”
“你昨天给我发消息说今天中午一起吃饭,你真的只是来吃饭的?”高峤的眼神尖锐,x光也不过如此,扫在郁青身上要把她看穿,“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说我们也别吃了。”
“不——”郁青哀哀,嗓子像是被扼住,“我只是有点,有点不知道怎么说。”
祝芳岁安抚的摸一摸高峤的胳膊。她看向郁青皱起的脸,“灼灼,没关系的,我们是一家人。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会帮你的。”
郁青的双手藏到桌下,拽着垫在大腿上的餐垫。她说姐姐,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