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官员们围在周令妍的周围,等候她的分析。
“书案上和书案底下的文书残片里,有一股麻辣的味道。今日在专用午膳的厢房里,屋檐之间只有一个地方有这个味道。那便是,柳自辉!”
念出他的名字后,周令妍狠狠瞪着柳自辉,气势全开,没有任何的遮掩。
“你不要因为方才是我一直在说凶手可能是你,你就来构陷我!”柳自辉怒声呵斥道,“更何况,吃过麻辣食物的人何止我一个,彭柏与林岚尽也同样食用过。”
周令妍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胸有成竹道:“那是自然。万一冤枉错了人,就会成为一桩诬陷官员的大罪!”
“只是,我在书案底下,拾到了一块蓝色的麻布。”周令妍淡定地伸手取出自己的荷包,从荷包里取出一块碎掉的布料,在空中舞了舞。
而在场的官员中,只有柳自辉一人身着同色衣衫!
“这块布料是由麻制成的,至于用它来做衣衫,还是香囊,亦或者是其他物件便不得而知。”
“只是…布料残留有麻辣的味道。我猜,是麻辣肚条的味道罢?”
周令妍冲柳自辉挑眉,红唇上扬,脸颊的梨涡隐隐约约就要展现出来,浑身散发着局势已然被她掌控的自信姿态。
彭柏呆住了,觉得脑瓜子嗡嗡地响个不停。
她居然还知道,他们午膳用的食物就是麻辣肚条。
她怎么会知道?她竟然这么厉害!
他连忙夺过周令妍手中的布料,放到鼻间仔细一闻,脑袋扭向身后的林岚尽,神情慌张道,“这就是我们午膳时用的麻辣肚条的味道!”
林岚尽接过布料,同样也放在鼻间嗅一嗅,肯定道:“不错。”
随后他预将布料递给身侧的韦道恩。韦道恩并未接过,只是伸出脑袋弯了身子凑近一闻。
嘶…好大一股麻辣味。
他瞬间蹙眉,面露苦色,一副受不了辣椒气息的模样。
“我想,犯人应该是在靠近书案时,身上的蓝色布料不小心碰到了书案的边角,所以才造成破损。
柳自辉提出质疑:“这一块儿布料如何才能证明是我的?蓝色布料又不是什么贵重颜色,人人都可以用他来做衣衫。”
周令妍抓住了他言语中的漏洞,假意困惑道:“方才我只是说,布料是犯人身上的某一处物件。可为何你却那么笃定是衣衫呢?”
“布料一般不都是拿来做衣衫的吗?有什么可稀奇的。”柳自辉慌了神。
“布料的确是用来做衣衫的,香囊、手帕也可以用布料制成,为何你只说是衣衫,而不是香囊、手帕?”
“我…”柳自辉大脑一时空白,不知从何解释。
“吃麻辣食物的人或许有很多,身着蓝色衣衫的人自然也会有很多。只是…”
“既身着蓝色衣衫,又留有麻辣肚条之气息的人,便只有你一个。”周令妍冷冷地凝视他,盯得他心里一疙瘩,忍不住咬唇,“否则,你的右手为何一直攥紧的你衣袖?是为了掩盖你衣衫划破的痕迹吗?”
柳自辉下意识送开了攥紧的右手,衣袖瞬间脱落,他即刻解释:“我…我只是在握拳,不小心把衣袖也卷起去。”
韦道恩识相地把手里的布递了出去,传到彭柏时,他持着布料与柳自辉破损的地方作比较。
果然可以重合!
“当然,倘若有人真的能躲过南档房的人记录人员出入,也不是不可能。”
柳自辉问道:“什么意思?”
周令妍没有回答他,只是卖了个关子:“不知你们是否注意到,现下俸饷处的模样与从前的有所不同。”
啊?
彭柏脑袋有些转不过来。
他在俸饷处干了快两年,并没有觉得今日的俸饷处与以往的不同。
莫非周令妍很早以前就来过俸饷处?
林岚尽深思。
“今日巳时,我来俸饷处时,大门外的砖瓦砌得好好的,没有任何松动。午时一过,我再次回到俸饷处时,地上不仅有砖灰,还有一股血腥味。这能证明什么?”周令妍淡定自若地反问。
“光是这一处只怕是不能证明什么,你是不是还找到了其他东西?”林岚尽问道。
午时一到,衙门内值守的人少,谁都有可能在众人视线范围以外的地方出入俸饷处。
不一定是留下凶手的血迹。
“说明犯人来俸饷处时,身上总会有一处地方不小心碰到门砖,落下了砖灰。不然,我为何会在书案上摸到砖灰,在文书里发现血迹。”说完,周令妍向众人举起书案上的一本文书残片,示意上面的确有深色的灰。
众人纷纷伸头凑上前看。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猜,砖灰上的血迹,应该是柳自辉的罢?不然为何从我一进俸饷处,你便一直紧握你的右手?怕别人瞧见你受伤的右手吗?”
柳自辉震惊,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彭柏掰开柳自辉的右手,他竟然真的受了伤!
“可你为什么…”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柳自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