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不想顾烨滥用职权,他负责查案不假,但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抓人逼供就是滥用职权了,他查徐图之的案子虽然是好事,但在办案的流程上已经滥用职权了,若有人要告他,皇上有意治罪,他很可能官职不保。
她转过身来道:“这事我会自己来做。”
“那么你去完成你的事情,我继续假装纵情风月。”
他夜间私访裴峥之举,她心中早已明了,大致能揣测其背后用意,毕竟人性难有骤变。然而,他起初携何兰归府,而后种种行径,令她误以为他假戏成真,心中难免泛起阵阵酸楚。
“你若真的变心,我一定一走了之,才不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嗯。”他抱住她道,“我舍不得你走。”
……
黄昏时分,樊娘刚出来在街上摆烧烤摊,安然关了店铺,出门看见门外停了一辆豪华的香车,香车边站立随从若干。从车上走下来一个女人,女人正是初礼,穿着非常华丽。
初礼迈着高傲的步伐走向烧烤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等粗鄙之物,竟也敢堂而皇之地摆出来,也不怕贻笑大方。试问,这等东西,谈何美味?谈何营养?”她拿起一瓶酱料,直接往地上丢。因为是琉璃包装,砰的一声碎在地上。
“呵,看来也不过如此,轻轻一摔便碎了。”初礼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随即向手下使了个眼色,“给我砸了它。”
安然急忙上前,语气不容置喙,“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怎能随意毁人财物,赔钱!”
“呵,原来是顾少卿的娘子。”初礼好似第一次认识安然,“别忘记我还是尚书奉御(帮皇帝管衣服的官职)长孙津的娘子。放心,我不砸,我来买东西。”带着一干手下坐在烧烤摊位上,将真正的顾客都赶跑了。谁敢跟长孙家过不去。
“好,既然你来买食物,便给银子。”
“我不给银子,你看怎么着。”
初礼的眼神似乎说着“你想去告就去告啊”,谁敢管长孙家的事情。顾烨名义上是长孙无忌的门生,长孙津是长孙无忌小妾生的孩子。在外,人们皆知长孙津是长孙家的儿郎,不知顾烨也是。
“先将酱料的银子赔了。”
“我不赔,你想怎么办?”
初礼态度傲慢,逼得萧萧差点儿动手,安然拦住了风萧萧,若她们真打了长孙津的下人和长孙津的娘子,打伤了人都是她们不对,有理变无理,说不定她们赔得更多。
安然道:“那么今日就不摆摊了,樊娘,我们走。”
初礼有心来找茬,今日会来,说不定明日也会来。樊娘问:“如此会不会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安然道:“她曾是顾烨的大丫鬟,气焰从来如此。樊娘,你且听我的。”
她们开始着手收拾。烧烤摊子撤了,她们走了,初礼便也走了。
风萧萧眉头紧锁,问道:“姑娘不让我教训她一番,是担心我因此惹上麻烦吗?”
“打她一顿,固然能解一时之气,但终究是两败俱伤之举。我思来想去,觉得必有更佳的处理之法。走,我们回去从长计议。”
入夜,西院。
初礼不可能随随便便来找她们的麻烦,今日的事必定事出有因。西院的姑娘都坐下来,听安然讲今日初礼来找她们麻烦的事情。
安然道:“初礼她的娘家是在西市开宝香楼的,宝香楼是西市最大的酒楼。”
周化问:“开酒楼的为何要来找樊娘的麻烦?”
“据我所知,宝香楼原本也提供早饭和夜宵,可是这两批客户现在都常去樊娘的小摊位,宝香楼的业绩不如往年好。”
“哦,初礼她是想打压对手。而樊娘的小摊位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没错,初礼肯定不会让樊娘的小摊继续办下去,未来肯定还要来找麻烦,既然她想打压对手,针对樊娘,就说明樊娘做的美食能够吸引西市的客户。我们干脆制造完全的竞争对手,与宝香楼来个直接的硬碰硬。”
周化问:“难不成你打算开酒楼?”
“开酒楼,这主意不错……”安然缓缓道来,逐一列举理由。一来,她手头握有不少土地,单是租金收入就已颇为可观;二来,西市那块地,她早已着手建造,本来便有开酒楼的打算。樊娘一直摆摊总不是长久之计。
运营起酒楼,对她来说不在话下,更何况有芳怡楼和武术馆的合作。
“那么,你给这酒楼想好名字了吗?”
“樊食楼,取自樊娘之名,谐音‘凡间’,寓意平民美食。我们的目标,就是让平民百姓也能在酒楼里享受到实惠美味。”
西市的客户主要就是平民。
“从今天起,我们西院的所有姐妹都要一条心,共同出谋划策,相互合作,让我们的生活越来越美好。”安然说着,让彩珠拿出一堆特制的银簪,上面刻画福字,“我们每人一根,戴上以后情同姐妹,结拜为金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