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末席不末席,坐这里又不是夹不到菜,讲究真多。”
龚夫人:“……”这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她闭了闭眼,勉强把胸口一团闷气压了回去。
林仪君一副看戏的眼神,越发喜欢何家姐妹的性子了。
何闻祈坐到林仪君左手边,给她和自己都倒了杯酒。
“知县大人,我说了要敬你一杯,我先干为敬。”
她举起杯子就喝净了,还将杯底朝向林仪君示意一番。
林仪君笑了笑,同样一饮而尽。
这酒也不知什么酒,比白月光要辣得多,显然更醉人。
“好!”何闻祈点头,“再来一杯吧,一杯没有诚意。”
“……来吧。”
第二杯饮尽。
紧接着第三杯,何闻祈脸色微红,望着林仪君的目光却愈发清亮。
“知县大人,第三杯。”
她又喝了。
林仪君笑着摇头:“……好,第三杯。”
何闻祈一拍桌子,喊道:“好!就喜欢知县大人这样喝酒不扫兴,也不废话的人!”
龚夫人眼皮一抖:“……做什么呢这是?吓我一跳。”
菜都没上,一来就满饮三杯烈酒,完全击碎了一贯以来她对何闻祈沉稳的印象。
不不不不行,她这性子若嫁给随安,还不知怎么欺负他。
看来这婚事她也要慎重考虑了。
何闻鸢自顾夹凉菜:“伯母你吃你的,何闻祈每次喝酒都这样,你以前是没见过她喝酒的样子。”
龚夫人瞧她托腮散漫状,忍不住斥道:“……吃饭要坐好了,没样子,何况林大人还在呢,又不是家宴。”
何闻鸢一惊,下意识坐板正了。
“伯母,你比我们母亲还严格,小时候她教我们规矩时,都不会骂我们的。”
龚夫人皱眉:“可惜你们姐妹母亲去的早,你们父亲又偏不续弦,家里没有长辈教导,惯你们这般野,若是在我家,我定要好好教导你们。”
何闻祈举起酒杯:“为伯母不是我们母亲而干一杯!”
何闻鸢立即与她碰了下。
“干杯!”
龚夫人脸色瞬间涨红:“……”
气得噎住。
林仪君绷不住笑了声。
“夫人,她们少不经事,酒后胡言,您别放在心上,本官今日宴请,不是什么正式酒席,不过吃吃饭,认识认识罢了,自在些吧。”
龚夫人深吸几口气,勉强稳住心态。
“我自然不会与不懂事的小辈计较。”
林仪君点头:“那就好,本官还有一事想向夫人问起。”
“大人请问。”
“不知贵府可有一位名叫严平的人?”
“严平?论起来,他与我夫是堂兄弟关系,只是亲戚略有些远了,前些年一直在严家做事,后来回阳都老家去了。”
龚夫人揣测林仪君忽然问起严平,大约与往年粮税一事有关,便又补了句,“听说目前在阳州府衙谋了个差事。”
她观察林仪君神色:“大人忽问起他是为何?”
林仪君笑而不答,朝门外吩咐:“先上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