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随随便便找一个赤脚大夫来,实在猖狂至极!”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似乎要把所有的事情推到她的头上。
“那我问一问诸位,刚刚为公主诊脉的时候是何病症?”
她一一望过去,这几个老头都不可信,自己和赵虎匆匆赶来的时候,他们竟然还有心情在一旁扯皮,可见根本没有将公主的病情放在心上。
偏偏是这个时候公主出事,简直是司马昭之心人尽可知。
几个太医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老头咳嗽了两声,捋着胡子慢悠悠道:
“公主体虚,体力不支晕倒乃是常事,我等刚刚正是在商议药方。”
褚红听着这番胡诌的话,一点也不相信。
“既然如此,那药方商量出来了吗?有派人前去抓药吗?”
那几个老头吹胡子瞪眼冷哼一声,他们在一旁刷刷刷写下三张药方交给褚红。
褚红一一看过,字迹潦草她看不懂,也分辨不出这药方到底是救命的还是致命的。
其中一个太医,一副受了天大的冤屈的模样,理直气壮的训斥她:
“不通医理就少在这里说些让人笑掉牙的话,现在就请你让开!我们要为公主施针!”
褚红依旧站在帐前,不动分毫,将这几张药方仔细叠起来,掐算着时间,赵大夫应该快到了。
“虽然不知道是谁指使你们耽误公主病情,看在你们的年纪大了的份上,现在赶快走,或许还有一条生路,若是等到侍卫回来……”
她的眼神挨个落在眼前的几位太医身上,“水牢寒苦,按照几位的年纪怕是撑不了多久,就算是侥幸活了下来,等陈墨回来说不定会比死了更难过。”
“你这女子在胡言乱语什么!”
“我看你状若疯妇,怕不是得了疯病!快来人还不快些将她押下去!”
“敢在这里妄议公主的病情,就应该被拉去砍头!”
一个个的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般,此起彼伏的跳脚,赵虎从外面推门进来,手上拎着另外一个老头,身上挂着两个药箱,那双凶煞的眼睛扫过这几个倚老卖老的人。
“诶呦喂,这急急忙忙的,我的一把老骨头啊,褚掌柜,你是又犯病了吗?”
褚红拽过赵大夫,将他拽进了里间。
“荒唐!连悬丝诊脉都不会竟然敢让这样的人进去直面凤体!”
“这两个人如此冲撞皇家该被五马分尸才对!”
外面恶毒的话一句接着一句,褚红并没有将这些诅咒放在心上。
“你快看看,到底是怎么了?这些人心术不正,我不相信他们。”
赵大夫隐约知道这是谁,他面露难色,“祖上有家训,不医皇家人不进皇家事。”
褚红瞪他一眼,“什么祖训不祖训的,人都要死了,这是人命关天的事。”
见他依旧面露难色,褚红有些焦急。
“难道一条人命比几句话还要重要吗?”
赵大夫有些动摇,“话确实是这么说的,只是,不听祖训,祖宗不佑啊。”
“我到时候给他们烧上三天三夜的纸钱,再好好找些法师给他们渡一渡,见你如此争气,他们肯定还会保佑你的。”
赵大夫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开始诊脉,然后又掀了掀她的眼皮,看了看舌苔。
“怒火攻心,旧疾复发,将我的针拉进来,把外面那些人都赶出去,太过糟乱了。”
赵虎焦急的等在外面,褚红将药箱接过,看着这些老头,也没有了刚刚的心慈手软,几个侍卫将他们请到了屋外。
“你竟然还敢让这赤脚大夫上去施针,损害凤体!简直大不敬啊!”
“你将我们置于何地!将太医院置于何地!”
有一个太医脱了鞋子要朝褚红扔过来,赵虎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连带着另外几个也不敢动了。
“你,你要干什么?难道你要殴打太医不成!”
“这梁王府简直是要翻天啊!连一个小小侍卫都敢殴打太医!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告上京都去!”
赵虎的手劲用的更大了,房间里传来几声哭嚎。
“要杀人啊!”
褚红一脚将一旁的凳子踹倒,“少在这里倚老卖老,我容忍你们到现在不是为了让你们在这里乱嚎叫的。”
虽然虐待老人的事情她做不出来,可在院子里的又不止她一个人。
“为什么要隐瞒公主的病情?为什么不给她好好诊治?”
几个老头刚要开始辩解,褚红便冷眼扫过去。
“不要在这里说一些废话,这些行伍之人下手可不轻。”
又看向刚刚一直在破口大骂的那个老头,“也少拿太医院来压我,我一无官身二无封号,不怕这些。”
“这里天高皇帝远,山匪又猖狂,就算你们死了,也只是顺手发几份讣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