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驰而过的车子,正巧路过从特殊封路空间出来的老道几人。
忙了一晚上没合眼的抓枪的戴墨镜的和拿拂尘的穿道袍的互相对视一眼,两道一声“这是神马玩意”,交错,而后渐行渐远。
“老板,就这么走了?”剑式蒲公英,不,正式名字是“揽风”的佣兵团里,年轻的佣兵不满地抱怨出声。
在他看来这一趟雷声大雨点小,过得也忒窝囊。
尤其是自己还被一个小崽子耍了一通,后续还被迫照顾他,那真是年纪轻轻谁受过这样的委屈,跨国还得带孩子啊!
“阿程,少说两句,真给封霖那伙疯狗咬了,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当然,跟年轻人同车的是二老板,当着温老板的面,他还是不太敢这样直接抱怨的。
“拿多少钱办多少事。”二老板当然是不怕谁的:“干多了,自己掉价。”
“……”闻言,年轻人一时语塞,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干脆头盔一拉直接睡觉,不一会儿还真有鼾声响了起来。
同车人听得乐呵,放大音响嗨起高歌,油门一踩去也去也。
不过老大这次还真是有点不同寻常啊。
在热闹的氛围里,二老板顺着节奏点着手指。
跟了温老板这样久,他知道虽然老大在一些事情上极度不在乎,比如徽章造型代替本名声名远扬。
但想得到的东西和想管教的人上从未松过口,否则也不会他一声令下不许伤人,整个队伍里连个跟传说中的“封霖疯狗”热血上头的小年轻都没有,也就在事后抱怨两声。
再想起他对杨陆的态度,饶是二老板也露出了些许无奈的神情。
“……”严格来说,两人的整个互动也没有几句话。
逃跑未遂的杨陆被胶带缠了扔在床上,听得人声抬起头来,眼神里没有害怕,反倒是透着一股无辜的清澈,被斜照过铁窗的阳光披拂下来,让见多识广的二老板也不免一怔。
他起了吓唬之心,摆着严肃的表情压到他的面前,谁知后者反而撇了撇嘴,没劲地把头枕了回去。
“?”二老板感觉自己好像被一个小孩子鄙视了,但是他没有证据。
“一点也不吃?真就一点也不吃?”不过更让他惊奇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听见杨陆肚子咕咕直叫,他倒也没有折腾小孩子的心思,随手让阿程给他解了递饭。
谁知这小孩倒好,只是闻了饭盒,就兴致缺缺地抱着膝盖缩回了床上,过了一会又直勾勾地盯住了门外的温老板,后者嫌饭难吃自己回了个锅,这会儿刚拿起筷子。
“看什么呢?”阿程这暴脾气,眉头直接拧了起来,敬酒不吃到这个程度,哪怕是个小孩也……
也、也,也没逮着。
仿佛昨日重现,阿程本想用点劲吓唬杨陆一下,谁成想后者游鱼一般滑了过去,再看已经眼巴巴地站在了温老板的旁边。
温老板瞧他有趣,也没阻止他拿起筷子从桌上夹吃的,不料后者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咸。”杨陆。
“?”阿程。
“?”二老板。
“?”温老板。
不过他也没有逃跑的心思,闷闷不乐地回到了床上,被子一盖,下一秒就沉沉地睡过去了。
“什么破小孩……”这给阿程气的,什么时候人质比绑匪还自在了:“不吃就别吃,给他惯的……”
所以太不幸了,佣兵团里还真就有人惯着他,还是温老板本人。
不知怎的,他来了兴致,做了东西就来引杨陆,也不怎么拘着他了。
投喂了两顿,后者挑挑练练中肉眼可见地高兴了起来,眼巴眼望地看着温老板,开口就是一句:“我想回去上学。”
“……”在那个瞬间,阿程觉得自己一定没睡醒。
还好温老板也不允他,吩咐阿程看好他别走漏了风声,然后:“去给他买点玩具和习题。”
“?”阿程再度打出了一个问号。
救命啊我一个刀头舔血的佣兵为什么会过这样的日子啊。
看着搭积木的杨陆,阿程的眼睛不断放空。
关键是他要陪着杨陆也就算了,杨陆还嫌他搭的丑,还问他习题,开玩笑我要是会做我在这儿干嘛……
最可恶温老板没回来的时候,他看时间不短了凑合着做了顿饭,杨陆还是不吃,好容易发现零食能糊弄小孩动动嘴,回来让温老板骂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