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梁湾一直有个疑问,来自于她身上的纹.身。
她从小身上就有一个纹.身,是只凤凰。
起初时隐时现,后来才渐渐找到规律,这个凤凰纹.身是遇热显现,非常特殊。
这是他们家最大的一个谜团。
她曾经怀疑自己是不是父母亲生的,会不会是孤儿院领养?这样她身上隐藏着一个纹.身的事,父母才可能不知情。
她学医,也是为了弄清这件事。然而,事实证明她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直到那年,她实习时接到一个特殊的病人。
她记得,那个病人身上也有一个很大的纹.身,只出现过一次,她只瞟到过一眼,和她的一样,都是遇热显现的。
从那之后,她对这个病人非常关注。
有一次查房,她无意中听到那个病人梦呓的一句话。
——“时间在这件事上不起作用。”
她起先只觉得这句话非常奇怪,直到后来才渐渐发现,这一切的谜团和关键都与这句话有关。而她,也与当年所有相关的人错过了。
这么多年,她一直想再找到那个病人。
而要如何形容那个病人呢,她想了很久,这样道。
“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当我看到他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人不一样,和其他病人,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我总觉得我所有的疑惑就像是一把锁,而他就是能打开锁的钥匙。”
“但后来,我再也没见过他。”
“我总觉得,只有找到他,我才能解开自己的所有疑惑,才能解脱。”
直到今天,这样一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夜晚,她加完班,回家舒服地冲了个澡,敷上片补水的面膜。
听到敲门声,透过猫眼,她看见一个漂亮的女孩。
那一瞬间,她就像入魔了。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准的,梁湾感觉到,能解开她锁的人来了。
如今,门口的女孩带给她和那个病人一样的感觉。
她好像,找到了一把新的钥匙,打开她所有疑问的钥匙。
“姐姐,你知道黎簇去哪里了吗?”
“我只偷听到,他们要去内蒙古的沙漠。”
“还有别的吗,吴邪有对你说什么吗?”
“他让我拆开黎簇背后的伤口,又缝上了,然后让人把我锁厕所了,没了。”
“好,我知道了。”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指落下。
梁湾迷蒙的眼睛重新聚焦,视线变得清晰。
她看见那个漂亮的女孩正坐在她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眼神亲和。脚边蹲着一只黑色的大藏獒。身后,左右站着两个发型很有创意的人。
苏万和杨好站在一旁,清澈的眼神左右乱扫,散发着浓浓的难以置信和疑惑。
就,就这么简单梁湾就把所有事情交代清楚了?
就这么直接问,梁湾就直接说了?
一时间,两人看向女孩的目光不禁变得钦佩起来,神啊,太有本事了!
魔法,Magic!不,巫术,蛊术!神奇的蛊术!
只有梁湾自己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忌惮地看向女孩白皙的颈间,上面系着一个耳坠大小的青色铃铛。
她被催眠了,而且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催眠了。
意识到这件事,沙发上那个看起来美好无害的女孩,立即给她一种很可怕的感觉。
让她不禁想起几天前见过的吴邪,两人有几分相似。
“你到底是谁?”
江伊揉着嘿嘿的狗头,闻声,对她笑得温和。
“梁医生忘记了嘛,那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江伊。”
梁湾紧盯着她,“我们以前见过吗?”
对于这个问题,江伊背后的蛮三和四仁首先对视一眼,怎么老大还开始吸引女人了?
江伊弯了弯唇,“我觉得应该没有。”
毕竟她这张脸这么出色,谁见过她都不能忘掉,不可能问出“见过吗”这种问题。
“影”:(哼,自恋你倒是很有一套。)
“爱自己是终身浪漫的开始,哥哥,你也要哦。”
(老子发脾气是要打死你的开始,滚蛋。)
梁湾认为自己一定在什么时候见过她,她给自己的感觉,还有她的脸,都挺太令自己熟悉了。
“你知道嘛,时间在这件事上不起作用。”
说完这句话,梁湾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企图在她脸上看见恍然大悟或惊讶之类的神情。但没有,女孩只是淡淡地疑惑。
“你指什么事?”
不明显的失落挥散开,梁湾摇了摇头。
“没什么,只是看见你,突然想起来这句话。”
江伊没那么多的好奇心,去追问那句话。
她的时间不多了,从梁湾这里得到的信息有限,但好歹知道了吴邪的去向。
耗下去没有意义,她起身告辞。
“多谢梁医生了,有缘再见。”
还没走到门口,身后的梁湾就叫住她。
“等等。”
“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即便女孩没有给她答案,但梁湾觉得自己的第六感不会骗自己,所以她不能让这个女孩就此离开,至少得留下联系方式。
对于她的要求,江伊有些奇怪,不过还是举起手腕。
“你要和我碰一下吗?”
梁湾看向她手腕上的电话手表,默了默,掏出手机。
“我应该没有这个功能,加你微信吧。”
.........
从梁湾家出来,天已经黑透了。
苏万问:“我们现在只知道鸭梨被吴邪带去沙漠了,但沙漠那么大,该怎么找呢?”
杨好出主意道:“那吴邪办事行径像个贼,就这么把人偷去沙漠,干脆报警把他抓了算了。”
“靠我们自己进沙漠找人,鸭梨变成骨头了,我们都不一定能赶过去立碑。”
苏万还是保持不能贸然惊动的想法,但怎么救黎簇,他确实没有头绪。
再看江伊,她已经走到街边。
路灯下停着一辆黑车,四仁径直上了驾驶座,蛮三打开后座的车门,嘿嘿先跳上去。
见她就这样要走了,苏万赶紧把人叫住。
“江伊。”
他跑过去,江伊刚好回过头,打趣道。
“还有事吗,苏万弟弟?”
苏万知道她不简单,她有本事,她说不定能把黎簇从沙漠带回来,他不能就这样任她离开。
平复了下呼吸,他正经笃挚道。
“你要去沙漠,能帮我们把鸭梨带回来吗?”
江伊单手倚在车门上,“我什么时候说要去沙漠了?”
苏万却很笃定,“你要找吴邪,不就得去沙漠嘛。”
她问梁湾问题的时候,对吴邪的关注度更多。结合她之前说找黎簇打听一个人,就不难猜出她真正要找的人是吴邪。
杨好反应也快,赶紧走过来帮腔。
“对呀,你之前不还说可以帮我们找鸭梨嘛。”
“哦,我随口说说的。”
江伊耸了耸肩膀,笑容钻出一股子调皮的顽劣。
“我这个人,就爱说点胡话。”
杨好觉得自己现在应该生气,因为她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
但江伊好像就是有这种魔力,只要和她接触一段时间,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你都很难生气。
就像现在,她将找黎簇的话翻脸不认,做事不留情,脸上却还挂着漂亮的笑,鬼黠,俏皮。
就是生气,看着这笑也消干净了。
江伊:那可不是,毕竟我这么漂亮一个人。
她的笑可是练过的,她知道怎么运用各种表情神态,去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她喜欢伪装自己,她喜欢扮单纯,她喜欢敌人小瞧她,最后又被瞧不起的她“弄死”时吃惊的表情。
“影”将她这种行为称之,(扮猪吃虎的变异版,真猪戏猪,戏精上身的心理变态。)
可实际是,“影”之前训练她的时候,老是说她蠢笨,胆子小,敌人一看见她就知道她最好拿捏,最好欺负。
时间长了,江伊就琢磨出了办法去伪装自己。
她学会了将自己的弱势变成伪装的衣服,学会了故意放大自己的“弱小”,让别人轻视。等到人放松警惕时,她就会露出自己獠牙和尖爪,一击毙命。
靠着这招,她杀了不少蚰蜒,也对付了不少人。
这层伪装很好用,就像现在。
杨好盯着她,好一会儿只冒出一句。
“你怎么能这样?”
旁边的苏万表情犹如活见鬼,不相信好哥竟然能说出这种“矫情”和满是怨念的话。
夺舍,恐怖地夺舍!
“嘭。”
江伊上车,蛮三关上车门,随后上了副驾驶。
片刻,后座的车窗降下来,江伊朝离得最近的杨好挥挥手。
“弟弟,不要相信女人哦,尤其像我这么漂亮的女人。”
“拜拜~”
车窗慢慢上升,突然“嘭”地一声,苏万几步跑过来,双手扒住车窗,脑袋低下来,趴在玻璃上。
“我出钱!”
通过车窗玻璃,他看见车内的江伊正看着自己,赶紧眨巴眨巴眼,眸子变得水润,主动软下语气。
“姐姐,我出钱,你找人,行吗?”
他的身后,杨好看着他撅起的屁股,恶心巴拉的语气,表情一言难尽,完全不想承认自己认识他。
呕~做作!
“镫——”车窗慢慢降下,伸出一只素白的手,弯了弯手指。
“上车。”
苏万立即欢快地爬上车,背后有个尾巴早该摇起来了。
眼见苏万就这样上车了,杨好不甘示弱,赶紧抄袭他的同款动作,翘屁股,趴车窗,撅起嘴,扭扭捏捏道。
“姐姐~”
车窗再次降下,同样伸出一只素白的手,手指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