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她根本就不敢看,但现在,她已经可以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完了。
郁芷将手机拿过来放到自己面前,反复播放了几次之后,发现确实如黎函所说。
监控应该是安在办公室上方角落的位置,从视频中能看到黎函在跟郑毅良解读检查报告,郑毅良还时不时地点头。
二人距离很近,郑毅良也并没有保持距离。
突然,他的手伸到了黎函的胸前,帮她扫走了原本在她衣服上的一片枯树叶。
这与郑毅良所述相符。
黎函再次强调,语气稍微有些激动:“他真的摸到我的胸了!”
“用他的小手指,划了一下。”
她说得更加具体。
黎函的神色有愤怒,也有屈辱。
郑毅良确实有可能如她所说做出那样的动作,而且因为有手的遮挡,并不能明显地看出来。
但不论是律师,还是法官,都需要充足的证据。
郁芷点点头,注视着她,安抚道:“我知道了。这份视频我需要拷走,麻烦了。”
黎函点头。
郁芷麻利地将视频拷下来,接着问:“去做过皮屑鉴定吗?”
“做过,有他的皮屑。”
黎函眼神一暗,这也改变不了什么。郑毅良声称自己帮她拂走了树叶,自然会在她的衣服上留下自己的皮屑。
郁芷自然也明白她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情。
黎函虽然尽力克制,但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声音颤抖着问:“郁律师,我的案子没有希望了吗?律师费你们不用担心。”
郁芷安抚道:“我来只是初步了解情况,离打官司还早,我们还可以慢慢找其他的证据。”
可这句话并没有有效地安抚住黎函,她的眉头仍然紧锁。
郁芷没法跟她解释太多,亦无法随意地给委托人做出承诺,便没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黎函的神色稍缓,说道:“在江城,不相信昕红我还能相信谁?”
“案子就拜托你们了。”
她的言辞非常恳切。
送走了郁芷,黎函仍在咖啡馆里坐着。
她拿出手机,翻来覆去地看那段监控视频,但怎么看居然都无法推翻郑毅良的说辞。
她的心里很担心。
她叹了口气,看了下时间,将手机揣回兜里,向医院疾步走去。
回到昕红,郁芷向陈年生交流了今天的结果。他坐在办公椅上,问:“你怎么想?”
郁芷皱着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目前的证据,还不足以支撑黎函的说辞。”
“现在证据不足,还是得继续找证据。走廊上的监控、跟郑毅良同病房的病人、郑毅良现在工作单位的同事及他的朋友都是我们下一个努力的方向。”
“还可询问黎函是否有心理方面的就医证明。”
陈律赞许地点点头,接着补充:“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问问她有没有跟其他人倾诉过。”
“倾诉时留下的录音、文字等信息以及自己写的相关日记都可以作为证据。”
“除此之外,问问她是否就这件事和郑毅良有联系,看看有没有文字或者是录音,这些都是可以用来确认‘性骚扰’这一事实的。”
言词证据可与其他证据相互印证,从而增强整个证据链条的说服力。
“郑毅良在医院住了半个月,不可能对她的歹意毫无表现,多看、多听。”
郁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陈律。”
陈年生抬头看着郁芷,拍拍她的肩:“接下来找证据,可就交给你了。”
“请陈律放心。”
这还是她第一次收集证据,心里跃跃欲试。
下班时,郁芷刚巧跟闵红搭同一趟电梯,她跟她打招呼:“闵律好。”
闵红略一点头。
“你的住处,上班方便吗?”
郁芷微微一愣,偏头便看见了闵红那张带着一丝关切的脸庞。
“方便。”
郁芷回答。
“那就好。”
说完闵红的目光又移到了电梯门上。
郁芷的目光也落在电梯门上,她之前好奇闵红为什么会对自己有诸多关照,最终只能归结到导师凌华身上。
想通了这点,便不再多想。
回到公寓,郁芷上网翻看了一些判决书,看完之后,她的神情还是很严肃。
她揉了揉疲惫的眼,闭眼坐在椅子上。
近几年,她一直都很关心性骚扰这个问题,也看了很多关于这方面的判决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