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好奇的站在门口看,不远处的三叔么和陆听竹也在门口站着,看他出来,三叔么大步走过来。
林言笑了笑问:“怎么回事啊?”
“还不是为了浇水的事,这天干,都想早点浇上水,可是水就那么多……”
本来是随意的,谁想灌谁就灌,可现在不一样,村长就定了规矩,有人灌了一遍不知足,旁人还没灌上,他又拦了水,这就吵了起来。
林言沉默了一会儿,他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事,不过他家的田地都租出去了,倒也不必担心。
“你家的地灌上了吗?”陆母也听到声音出来,问一旁的三叔么。
“灌上了,老三看这天不对劲,早几日就放水了,只不过再不下雨,也撑不了几天。”
农家人就是这样,种地全靠老天吃饭,大旱大涝都不行,唯有风调雨顺才能过个安稳年。
“我听老三说北方比我们这还要旱,麦苗都晒死了,二哥前几日回来,说县里有好多流民,都是从北边来的。”
他们背靠襄阳府城,各个水路四通八达,旱天确实比其他地方好上一些。
那边村长赶来调节,当着一众人的面定好规矩,按着顺序来,谁也不能胡乱来,不然就不准灌田。
“估计又是一个灾年……”
林言看着虽然焦急,但这也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事,眼看着半个月过去,天越来越热,小河流里的水苟延残喘,也没有一丝想要下雨的意思。
油菜籽晒干收起来,等过些日子去镇上榨了油回来吃,林言除了那日去山上跑了一圈,就再没出过门。
陆霜一个人在家,帮着家里弄完农活就来找林言说话,两个人倒也不算无聊。
今日陆鹤明在家,先去村里挑了两桶水,回来看向堂屋里坐着的一家人说:“今日村长让人在井口守着,每家只能挑两桶。等下我再去河里挑两桶回来浇后院的菜。”
上河村离河近,村里用水方便,而且打一口井不便宜,就几乎没人在家里打井。
村子两头都有一口井,村里人吃水就去村子里打。
林言被热的心烦意乱,手里的针线怎么也下不了手。
把做了一半的荷包扔到针线筐里,叹了一口气:“唉,豆芽再卖这几天吧。”
主要是这天干的吓人,发豆芽离不了水。
并且现在不说有没有胃口,各个家里都人心惶惶,有钱也都省着。
这一季子的粮食没有下来,秋冬就得饿着,到时候天寒地冻的,更难熬过去,现在各家种的都有菜,倒也不贪这一口吃的。
陆鹤明把两桶水倒进缸里,只有半缸,刚够一家人吃的。
“那我明日去镇上的时候和广聚斋的掌事说一声。正好你和阿娘也歇一段时间。”
陆母听两人三言两语就定下来,心里还颇为不舍,虽然这些日子卖的不多,但是名声打出去了,也有了稳定客源,这一停下来,再起来又得一段日子。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这几个月下来,她也知道自己儿子和儿夫郎都是有主意的,自己默默支持便是。
林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放心吧阿娘,不会饿着你的。”
陆母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林言笑了笑,心里的沉闷也散了一些,针线放下他也不想再拿起来,起身往厨房走:“我去做饭。”
“拌个凉菜吃算了,热的让人没有什么胃口。”
林言听见点了点头,昨日浇水的时候发现后院的黄瓜成了两根,早上就让陆鹤明摘了回来,等下切成丝和豆芽凉拌,早上做的饼子还有,天气热,不用再热了,直接能吃。
前几日无事,林言做了油泼辣子,废了些油,但吃起来确实很香,整一点拌进菜里,更是味道绝美。
做的简单,几人吃的也快,除了阿眠多吃了点,三个大人都没有什么胃口。
吃完饭几人先睡了一觉,林言醒来时口干舌燥的,浑身都是汗,开着窗户也没有一丝风进来。
先去厨房喝了一大碗水,又倒了一碗端着去书房,不用猜就知道陆鹤明在书房里。
林言格外佩服陆鹤明,这天热的他写话本都写不进去,而他却能面不改色的坐一整天。
要不人家未来能当上首辅呢?
“阿娘怎么不在?”
外面天气热,现在豆芽都是放在屋子里卖,有人来买就称一点,不然摆在外面都晒的不好看了。
这样也不用时时守着,来卖在院子里喊一声就成。
“去李三婶家串门了。”
李三嫂家的小哥儿已经三个多月了,本来说百日的时候摆上两桌席面,但是那几日地里忙,就直接没办,反正满月的时候大办了。
林言叹了一口气,陆鹤明看向他,眼神询问怎么了。
“等下阿娘回来又要给我们炖鸡汤了。”林言颇为苦恼。
这些日子李三嫂时不时的就抱着小哥儿出来串门炫耀,陆母看着心痒的不行,已经好几次都暗搓搓的催林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