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好,是在镇子上卖豆腐的,家里还有阿爹阿娘,能操持家里,而且只有他一个孩子。”
能把家里的东西都留给他。
林言想了一下:“那也挺好的啊。”
“好什么好,你没听说过吗?人生三苦,撑船打铁做豆腐。”
“你在哪听的啊?”
“你别管我在哪听的?!”
……
两个人叽里呱啦说了一上午,直到陆母背着背篓回来才停下来。
“婶子回来了?”
“霜哥儿来玩啊?中午在这里吃饭。”
陆霜本来也没打算,看着日头差不多了,就起身告了别,林言把针线筐放下,起身送他:“你等下叫阿昌的时候,顺便把阿眠叫回来。”
陆霜应了一声就走了,林言转身去了厨房。
“阿娘,做什么饭吃?”
“看着天估计还得下雨,今日做个面片汤吃吧。”
旱天终于过去了,又连着下了几场雨,山脚的小河又哗啦啦的流淌起来,地里站着不少披着蓑衣的人。
河床的大缝被雨水灌满,水位逐渐上升,干旱在这片土地留下的伤痕,又被汹涌的河水掩盖住。
除了干秃秃的田地,仿若只是一场梦。
连绵的雨终于停下,这次没有一个人抱怨,只期盼这雨再来点。
“言哥儿,你在家里,我和大郎去地里干活。”
“等等我,我和你们一起去。”
前几日,趁着下雨没事,林言和陆母把家里收拾了一遍,顺便计划了一下家里的田地。
租出去的田地,这次也收不回来什么,明知道没有收成,也不做强人所难的事。
原来种油菜的一块地,陆母打算全部种上豆子,将来收了还可以发豆芽。
虽然现在早了一些,但也可以,到时候还能吃一些嫩豆子。
另外一块地,打算种一半红薯,另一半种一些玉米。
这玉米种子还是村长给的,说是耐旱,是官府给的种子,一家只有这些,先试种着,不收税,要是收成不错,再普及。
一人背了一囊的水,阿眠也被喊去,人都走了,他一个人在家也不行。
陆鹤明接过他手里的锄头,林言对他笑了笑,然后牵住他空出来的手。
三个人一上午只整了一块地,太阳出来还是有些热,就收拾东西回去了,家里地不多也不急在这一会儿。
其他地块里还有人拖家带口的干着,失了一季子的粮食收成,可不得赶紧干才能有的吃。
“今日回去吃个米饭吧,都累了,吃好一点。”
陆母把东西放下,洗了洗手又说:“等下去王三婶家买块豆腐,炒着吃下饭,再炒一块腊肉笋干。”
林言把工具归置好:“那我炒菜,夫君烧火吧。”
陆鹤明笑着点头:“行。”
两个锅同时烧着,大锅闷米饭,小锅炒菜,家里没有葱,林言就洗了两个干辣椒,剥了几颗蒜。
猪油吃完了,林言倒入一些菜籽油,烧热下辣椒和蒜头,炒出香味下腊肉,煸炒几下,腊肉变成油汪汪的,再把泡好的笋干放进去。
腊肉有点咸,林言没有再额外放调料,吃肉和笋干本身的味道。
炒好出锅,陆母刚好把豆腐切好。
锅里铲干净,另外倒一些菜籽油,多一些煎豆腐,两面煎至焦黄,再倒入陆母打好的鸡蛋。
“滋啦——”
油锅热,鸡蛋倒进去快速膨胀,把豆腐完全包裹住,趁着有些蛋液还未成型,把豆腐快速翻个面。
“火小一点。”
陆鹤明听吩咐把火退出来一点。
林言把鸡蛋豆腐一一扒拉开,又倒入半碗淀粉水,慢慢咕嘟着,旁边的米饭香味弥漫出来。
陆母把锅盖掀开,雾气弥漫整个厨房。
“我盛米饭,你看着锅。”
锅里只剩一点火,汤汁收的差不多,林言另外找了一个大海碗盛出来。
不知何时飘来一片乌云,将太阳遮住,四个人趁着阴天就坐在院子里吃。
“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了。”
阿眠先吃了一口豆腐,没咽下去就开始夸。
前些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去,每顿都省着吃,偶尔吃一顿浓稠的粥就已经不错了,肉也是隔很久才敢吃一块,生怕到时候冬天不好过。
“肉也好好吃!”
剩下三个人笑出声,陆母嗔他一眼:“小馋猫,赶紧吃!过两日给你买新鲜的肉吃。”
几个人说说笑笑,忙碌一上午的疲惫早就在这一刻消散不见。
“对了,言哥儿,什么时候再开始发豆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