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的人见到周琞,如同见到了财神爷一般,恨不得将她八抬大轿恭恭敬敬地迎回去供着。
周琞对谢梓明是有些愧疚在的,若不是被她牵连,谢梓明现如今恐怕是在外面撒欢,而不是被困在床榻上。
因此周琞对谢梓明格外上心,就连下人煎药,都要跑三四趟去看。
终于在第四天,谢梓明总算是恢复了精神,能时不时的和人顺顺当当的聊几句,不会说着说着就没了神智。
谢梓明躺在床上,周琞站在一旁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将谢梓明喳成了只刺猬。
谢梓明在鬼门关溜达了一圈回来,性情居然一点没变,没心没肺地向周琞推销着他的大将军——裴翊。
谢梓明:“当年那一战当真是凶险,但裴翊将军还是顶住了压力,带着二百多人,连夜从沙漠中穿行,偷袭敌军和我军大部队会合……你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吗?那一战真是险胜,若没了裴将军有了这出其不意的一招,又以身为战旗,穿过沙漠……”
谢梓明一句话,车轱辘似的来回嚼,听得周琞一个头三个大,恨不得一针把他扎哑了。
等到谢梓明终于把自己说渴了,周琞接过话茬问道:“那你也上过战场喽?”
谢梓明点头。
周琞又问道:“那你在行军途中,或者你自己赶路时,在破庙里歇过脚吗?”
谢梓明再次点头。
周琞神色忽然变得慌张:“那你又过夜吗?”
谢梓明心口一紧,思索了半天,珍重地点了头:“怎么了?”
“你怎么能……”周琞眼睛猛然睁大,懊恼又无措地拍了一下床铺,“算了,你不知道比较好。”
周琞越是这么说,谢梓明心脏越是吊的高,就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你说……”
周琞为难地看着他:“怕你害怕。”
谢梓明焦急道:“我不会,我一大男人怕什么?”
周琞思索了片刻,叹了口气:“好吧,你自己要听的……你知道冤魂最爱在哪里吗?”
谢梓明:“在哪里?”
“就是那些野庙啊,尤其有一些个庙供奉的不是正神,那种庙更是邪的很,那些厉鬼冤魂就爱在哪里住着。”周琞越说声音越低,茫茫夜色里,只有床头的一盏灯幽幽地亮着。
谢梓明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了,跳动的越发吃力,整个胸膛都是心脏挣扎的声音:“那……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周琞咂了一下舌头:“啧,厉鬼不多说,那些冤魂受天道所制,不能残害良家人,只能找一下穷凶极恶杀过人的人,你上个战场自然杀过人吧。”
谢梓明不由自主地结巴起来:“可可可……可我这算是保家卫国的士兵啊……”
“可冤魂怎么分的清。”周琞不赞成地瞅了他一眼,“算了,你没去看那些神像吧?”
谢梓明掉吸了一口凉气:“看了……”
“什么?”周琞神色立马变的紧张起来,“那些冤魂就爱附在神像上,若没人看它还好,若你看了它的眼睛,它会记着你,跟着你,直到……”
周琞的声音越压越底,离谢梓明也越来越近:“直到月圆之夜,它会回来找你,再次盯着你的眼睛……”
周琞大叫一声:“啊!”
谢梓明:“啊啊啊啊啊啊啊!!!!!”
周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梓明叫声惨烈,周琞在一旁笑的开怀。
等谢梓明缓过劲来,才发现自己被骗,他一声不吭,满脸恼怒地地盯着周琞。
周琞憋着笑,阴阳怪气地学着谢梓明说话:“我一大男人怕什么?”
谢梓明涨红了脸,更生气了,周琞的名声不小,他自然也是听说过的,但听说的都是什么悬壶救世,义薄云天,智勇双全……
可真的见到了,熟悉了,差别怎么能这么大呢?
周琞得了逞,心情异常舒畅,哼着小曲将谢梓明身上的针都下了。
刚准备走,谢梓明忽然回头叫了她一声,犹犹豫豫地问道:“你刚刚说的,都是假的吧?”
周琞脸色一沉:“不一定……”
“阁主!”周琞这边还准备逗逗谢梓明,鸣风忽然在门口急促地敲起了谢梓明的房间门。
鸣风很少这么慌张,周琞被吓了一跳,连忙去开门。
鸣风:“陆少文失去行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