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琞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翻船,当即被狠狠一噎,说不出话来。
裴翊闭着眼叹了口气:“算了,此事容后再议,刑部不是什么好地方,你护好自己。”
当夜,周琞便被带去了刑部大牢,被搜了身后,关在了一处净室中。
裴翊连夜出城,刚踏出城门,他便发现有人在跟着他。
裴翊在城外绕了好几圈,甩掉那人后,去了城外的营地,派出一小队去寻陆少文的踪迹。
他孤身一人又在城外绕了几圈,确定那人再次盯上了自己后,才回了城。
裴翊没有再去周琞的小院,而是回了自己的将军府。
进门还没坐稳椅子,就被裴和硕叫回了裴府。
裴翊本不想理会,可现如今他不能再惹事给自己添麻烦了,只好半夜又跑去了裴府。
裴和硕见到裴翊没有半分好脸色:“李家的婚事有什么不好,你非周琞那个野丫头吗?”
裴翊不知何时学会了周琞那一套,装傻装的炉火纯青:“李家?我何时与李家有过婚姻?与李家有婚约的不是五殿下吗?”
裴和硕看着他冷笑一声:“你爹娘当日拼了命也要护你一条性命,你如今就是如此报答的?”
裴翊双手死死捏成拳,指甲陷在肉里,眼里满是狠厉。
裴和硕恶狠狠道:“你知道周琞做了什么吗?你就与她整日厮混!”
周琞……
裴翊不知怎么,听到裴和硕口里说出她的名字时,顿时觉得无比恶心,恨不得将裴和硕的舌头拔掉。
裴翊强忍着恶心,心里不停地念着周琞的名字,劝诫着自己不能惹事,明日还要想办法去一趟刑部,看看周琞有没有事,她今日被抓连一件厚衣服都没带,牢中湿冷,她定是不好过的。
裴翊心平气和道:“她只要不是与别人成婚,做什么我都不会在意,也希望裴家莫要再管我的婚事。”
裴翊说的不卑不亢,没有半点挑逗的意思,他只想让此事快点揭过,此时就算让他原地磕三个响头他都愿意。
“做什么你都不在意?”裴和硕半点都没有被裴翊打动,反而气地砸了茶盏,“周琞一旬前遇刺,她将此事嫁祸给了裴家,你知道吗?”
裴翊一怔,抬头看他。
裴和硕:“连带着将范家的视线也引在了裴家,就在今日下午,范昆承带着一堆裴家受贿的证据摆在了皇帝面前!”
裴和硕走到裴翊面前,双眼死死盯着裴翊:“这都是因为有周琞在背后推波助澜。”
裴翊有些没反应过来,这是范家要将裴家斗倒了?还是周琞怎么了?
想着自己还有事要让裴翊去办,裴和硕收敛了自己的脾气,拍了拍裴翊的肩膀:“此事可轻可重,可大可小,你去皇帝面前求求情,想办法保住裴家。”
保住裴家?
裴翊忽然有些想笑,他年幼时裴家对他百般忽视,能自立门户是又趴在他身上吸血,现在又让他保住裴家,怎么保?
此事下来必有所惩戒,这是要拿他的官位去保,还是要拿他这些年用命换来的军功去保?
裴翊有些后悔了,对付这些人,撕破脸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忍辱负重根本没有半点用处。
裴翊冷笑一声,转身便走。
裴和硕也没有急,只是冷声道:“你可以不顾我们,那你父母的安眠之地呢?”
裴翊脚步一顿。
裴和硕道:“裴家倒台那一天,我下的最后一道指令,定是将你父母的尸骨挖出来,扔给野狗啃食。”
裴翊眼神如同两把钢刀,死死地钉在裴和硕身上。
裴和硕冲他轻蔑一笑:“我不逼你,给你选择。”
第二天下朝后,裴翊被裴家的人带回裴府,几番施压。
郑晏则是带着一堆东西去牢里找了周琞。
周琞见到他并不吃惊,反而有心情说笑:“王爷给我安排的牢房真不错啊,甚至要比一些地方的驿站还好。”
“你倒是一点心都不多操了。”郑晏将他带着的东西一样样地放到周琞面前,“这是棉衣,这是一小瓶烈酒,还有一些吃食,都是念巧准备的。”
周琞掂了掂那件棉衣:“嚯,这么沉,我这便宜徒弟真没白收啊。”
郑晏面对着周琞席地而坐:“嗯,心都被你勾走了,说实话,我这心里还有些不太舒服。”
周琞撇撇嘴,将那一小壶烈酒推给郑晏:“这个拿走,我不怎么喝酒。”
郑晏从善如流的将酒拿走,随后问道:“这么淡定,是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遭?”
周琞眯着眼,冲郑晏意味深长地一笑:“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