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听觉格外清晰。薛天炀一边唤着她的名字,一边来回在屋里走动,在找她。他走得慢,像在观察辨认什么。
脚步最后停在了她的卧室门前。
漫长的停顿,让宫玺都怀疑他是不是发现了屋内的光景,心跳几乎骤停。蒋泯也听到了脚步,和自己贴得愈发近了,若没有这扇门板,她估计和薛天炀的距离也就隔了三五公分。
偏偏蒋泯身后那只手还不老实,故意摸.个没完,像要刺激她叫出声来。
薛天炀没走,反而晃了晃门把手,还叫她的名字。蒋泯生怕自己不被发现似的,一个挺.身,宫玺差点惊叫出声,却又被他宽大的手掌死死捂住。
“忍着。”蒋泯凑近她的耳廓,用气声呢喃。
……
第二天一早,蒋泯带着浑身的酸痛苏醒。宫玺这张床确实小,半夜她昏睡过去,还蜷着身子,自己只能从背后把人捞进怀里,他感觉自己半个身子整宿都悬空在床沿。
他拾起隔夜揉皱的衣服穿好。
薛天炀听到门锁的声音,立刻精神了。他翻身坐起,却只看到发丝凌乱、满脸倦容的蒋泯从屋里走出来。
他只扫过自己一眼,像看什么垃圾货色,毫不在意。
“宫玺呢?”
“她累了,还在睡。”蒋泯接了杯水,两指夹住杯口递给他,“喝完水赶紧滚。”
薛天炀下意识接过水,却在意识到他说了什么之后惊愕抬起头。
蒋泯眼里依旧是困意居上,配上他这一身慵懒气质,看不出一点凶狠恶意,可他还是打了个冷颤。
薛天炀狼狈地落荒而逃之后,他慢悠悠地给自己煮了壶咖啡。咖啡机有年头了,启动时嗡嗡响,连豆子都是陈的,但旁边的茶砖却喝了大半。
长久居住的地方,最能辨别一个人的喜好。昨晚他久不能眠,认真打量了下宫玺的闺房。
没有特点。只是能看出是个女孩儿的卧室,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鲜明的个性,没有海报、没有贴纸,书架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课本和题册,其余的闲书单独堆在一旁,有的都没拆封。书桌干净整洁,桌面有使用的划痕和墨迹,笔筒里只有简单几根笔。玩偶是屋里最多最鲜艳的装饰,什么样的都有,大小长短、模样色彩各不相同。
相处以来,他一直觉得宫玺是个喜好明确、很有主意和主见的人,可她自幼生活的地方又让他感觉很模糊。
“醒了?”蒋泯倚在沙发上,穿着一身淡棕色休闲商务套装,胸前的金属标志贵气又引人注目。
他实在穿不惯隔夜的衣服,只好打电话找人送来了套。
宫玺睡得神智不清,冷不丁看到他优雅含笑的样子,还以为自己穿越到什么现代职场剧的片场。
“你……薛天炀呢?”沙发上凌乱的痕迹,提醒着她这里还躺过一个人。
“酒醒了走了。”蒋泯目光从她素净的脸蛋下移,“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问她?他不会还要跟着一起吧?
“你不用回公司?”宫玺试探着问道。
“嗯。交代好了。”蒋泯起身走到她身侧,暧昧地捏了下她腰上的软肉,“我订了早饭。你回屋多穿点,冷。”
宫玺:……蒋大少爷这是又满足了?
其实昨晚没那么难熬,除了蒋泯把她压在门上挑衅那段。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蒋泯动作轻柔了许多,身体也不再是一开始那样僵硬的状态,迷蒙之间,她似乎也感受到了一丝快.感。
但他昨晚上五六次,都没做安.全措.施,这让她很不满意。倒不至于吃药,因为他都涂抹在了她的身体上,只是一月后得去医院挂个号查查血,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她没再理他,径直走向浴室,还重重锁上了门。
蒋泯心底发笑。外卖送得赶巧,浴室里刚响起吹风机声,就送到了。他去厨房拿了盘子和碗,把盒里的吃食通通倒了进去,总共有两笼虾饺、一碟黑金酥、两碗白粥和一盘醋腌酱瓜。
很健康的餐食。他和母亲一样,喜淡,很少吃佐料味重的饭菜。
等宫玺吹干头发、换好衣服到餐桌前,彻底被这一桌子素到毫无食欲的饭菜无语到了。
“你点外卖还点白粥?”有点甜滋味儿的南瓜粥也行啊。
“清淡。”他拿的是家里的勺子,正搅着白粥散热。
宫玺看这饭菜的品相,和她点过的预制广式早茶大不一样,虾饺都是皮薄透明、圆鼓鼓的一个,她拿起蒋泯放在地上的外卖包装袋,瞄了眼价格——
就这么点玩意,三百多块钱。她真是无法理解富人的思维,也不想理解。
点都点了,她到底要尝尝这四十五一碗的白粥什么味道。以防万一,她还从冰箱翻出了瓶她家里万年常备的辣椒酱。
是真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