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之后她一直控制自己不去看他,尽量直视前方。她现在才发现,他们之间距离太近了,美貌在你面前无限放大的时候,是控制不好表情的。
更何况她又是那么喜欢帅哥的一个人。
又那么恰好,岑霄的脸是她最喜欢的那一类。
不知道岑霄发现没有,但他没有表露出任何异常。
电光石火间,虞初下意识移开了目光,语调很低,“什么事岑总?”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急,这两天要麻烦你在酒店赶工,在之前那个方案的基础上再增加一个线下联动策划。”岑霄开门见山,“预算你不用担心,只要效果好话题足,就按照你最想做的策划来写。”
闻言,虞初很想大声唱一句“We are the champions~”。
什么叫做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她准备了,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虞初觉得这次应该能一举扭转自己在岑霄心目中负面形象,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谄媚道:“岑总,我之前为这部电影做了五个线下策划,您要现在看看吗?”
说着,她便要拿出电脑,真的准备在车上给岑霄展示她做的方案。
岑霄的确如她料想的那样有些意外,眼神中多出来的赞许应该也不是她看错,但还是没有给她展示的舞台。
“不用,明天再看也来得及。”
岑霄扬起唇角,很淡地笑了下,随即蹙起眉心,似乎有点为难,解释说:“在车上看电脑屏幕,时间长了会头晕。”
对喔,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她明天倒是没有行程,岑霄可是从早到晚都有安排。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怎么能让领导觉得不舒服呢?
虞初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岑总,我怕您着急,就把这点给忘了。”
明明是她的问题,也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甩锅领导,她觉得自己又成长了,真棒!
岑霄好像也被她PUA了,顺着她的话,“不是你的问题,我先问的。”
她怎么能让领导认错?
立刻又道:“没有没有,是我的问题,我太心急了。”
岑霄将视线挪到她身上,漆黑瞳眸深邃,旋即面无表情地放慢了语速,“是我的问题,我说过不会在工作以外的时间打扰你。”
这个话一出,虞初都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要那么说了。
虽然是出差,但现在还不到六点,很明显还是工作时间。
“没有啦岑总。”虞初心虚得要死,“还没下班呢,更何况出差,二十四小时都是工作时间。”
岑霄忽地笑了,“谁和你说的?多出来的十几个小时我可不会付你加班费。”
虞初知道他在开玩笑,也得以确认他没有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她的身心稍微松缓下来。
随后,她莞尔一笑,但语气却可怜巴巴,“哎……没办法了,那我只好撤销加班申请,给岑总免费加班了。”
岑霄没搭话,偏头望向窗外风景。
但从车窗倒映出的模糊影子,她看到了。
他在笑。
*
酒店坐落在海边。
接近傍晚时分,天空被染成粉橘相间的一片,夕阳的余晖铺洒在海岸线上,金光璀璨,美得虞初睁不开眼,拿出手机疯狂拍了十几张照片。
岑霄的房间在顶楼,虞初和骆承则都是订的大床房,在酒店中间的楼层。
很不巧的,还是对门。
虞初推行李进屋的时候觉得真晦气,想出去做点什么还要担心会不会被骆承看到,不过好在就算是大床房,拉开窗帘就能一眼看到大海。
海风拂面而来,在美景面前,虞初一切都可以接受。
除了和领导一起吃饭。
这不是吃饭,是陪笑。
骆承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借口要再完善一下方案,成功婉拒一起吃饭的提议,自己点了这附近评分高的小吃店外卖。
吃完饭,几天没睡好的虞初终于感觉到困意,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很快睡熟。
有电话打进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几点,总之她睡得迷迷糊糊。
“喂?虞组长,你在干嘛啊?”骆承兴奋极了,“你想不想吃宵夜,我搜到附近有一条小吃街,我们吃海鲜去啊,你不是最爱吃海鲜了吗?我哥不去没人陪……”
确定不是岑霄的电话之后,虞初瘫在床上,闭着眼睛打断他的话,“不去,睡觉呢。”
讲完,她也不给骆承说话的机会,立刻挂了电话继续睡觉。
*
第二天一早,虞初按照上班的时间准时起床。
虽然是出差,但也是上班,避免起太晚,有什么突发事件她来不及。
想什么来什么。
结果在刚从餐厅吃完早饭回来不久,她就接到了骆承的电话。
骆承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喂……虞组长,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怎么了?”虞初问,“感觉你快死了,还活着吗?”
听筒里传来冲水的声响,虞初觉得这通电话能闻见味道。
骆承小声小气,“是快死了,但还有一口气……昨天吃的那个海鲜不干净,我拉了一晚上。”
虞初庆幸自己没去,却是真心地关切道:“你在房间吗?需不需要我送你去医院?”
“没那么夸张,我已经打电话让酒店的人送药上来了,吃了药应该就没事。”骆承倒是心大,“但麻烦你,我房间门口放着一杯咖啡,你帮我送上去给岑总,还有我今天肯定没办法陪他去剧组了,你能替我跑一趟吗?行程我发给你……”
虞初是很想拒绝的。
因为今天没有安排,她打算去附近的热门景点逛一下。
但骆承这个样子,她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行,你好好休息,我陪岑总去。”
骆承那边又传来冲水的动静,顿了顿,他又说:“等发了工资,我就把我今天的工资转给你……”
虞初忽然想笑,真的是小孩,每一笔账都要算得清清楚楚。
“不用啦,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她说,“岑总已经把行程发给我了,你歇着吧,吃了药还不舒服的话,给我打电话。”
通话结束,骆承才反应过来。
岑总把行程发给了她?岑霄什么时候干的这事?
这俩人背着他联系上了?
但算了,等他身体好了再追究吧,他现在拉得连说话的力气都要没有了。
虞初很快换了一套衣服,适合工作的通勤装,考虑到有可能和岑霄讨论工作,出门之前犹豫了一秒,还是把电脑带上了。
咖啡是骆承提前点好的外卖,房卡也是他从门缝里塞出来给她。
别说,骆承做助理不行,但做保姆真有一套。就冲着他病成这样,还没忘记给岑霄点咖啡,值得夸奖。
五分钟后。
虞初站在总统套房的门口。就算骆承给了她房卡,但显然,她肯定不能拿着房卡直接进去,万一……
于是,她挺直了背,郑重其事地敲了敲门。
一下、两下、三下……没人开。
虞初等了一会儿,又继续敲门。
这回房间里的人听到了。
岑霄的声音由远及近,语气是她从未听过的不耐烦,“骆承你有病啊,你不是有房卡吗自己开门不就行了……”
房门很快被打开。
虞初刚想拎起咖啡,笑盈盈地说,“岑总是我……”
字蹦到口中,立刻又被迫吞了肚子里。
见到彼此的瞬间,俩人都僵硬在原地。
一句话都来不及说,“砰”的一声,房门猛地关上。
虞初的脸颊红得像快要滴血。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老板全身只围住了下半部分啊啊啊啊啊!!!
更要命的是。
就在那短短的三秒钟里,她将岑霄的胸肌和腹肌都看了个完整……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