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阿芙如今也懂得人情世故了!不过光谢谢柳先生可不成。”
她凝视着拂乐:
“人是从程小少爷那里请来,少不得要好好向人家道谢的。”
姜拂乐闻言,讪讪抿了抿唇。
她虽年龄小,可是却不是不明事理,一码归一码,她原本是准备等娘好转后,好好答谢程屿礼的,可谁知那厮一上来便要她在他身边为奴为婢,眼下是因着昨日她去了宋瑶光的寝殿,才让他无机可乘。
如若她昨日仍留在程屿礼那里,少不得要被他折腾一番。
她勾着朝宁的小指撒娇:
“诶呦,好姐姐,我这几日一直未曾回去,可不就是被他挟恩图报嘛!”
谈起程屿礼,姜朝宁这才想起来还有件要紧事。
那日从宫里出来后,她们二人推测出贤妃有意将姜拂乐赐给程屿礼,可惜事情还未来得及解决,母亲便突然发病。
“阿芙,赐婚的事,你打算如何解决?”
姜朝宁拍着胸脯,视死如归道:
“你放心,姐姐们即便是豁上命去,也绝不会叫我们宝贝阿芙去给人家做小妾!”
姜拂乐本想着要装模作样哭出来逗逗朝宁,可闻听此言颇有些动容,她眉眼弯弯,眼底漾起笑意:
“好姐姐,用不着豁上命去!此事我已然解决了!”
朝宁眼眸一亮:“当真?!你如何解决的?”
她打一来便注意到了,妹妹今日装扮精致,首饰衣衫皆非凡品,姜朝宁心底一沉,暗道不妙:
“阿芙,你莫不是做了傻事,已经从了那程小少爷吧……”
姜拂乐一怔,反应过来时,慌乱扫了一眼四周,忙上去捂住姐姐的嘴:
“诶呦!我的好姐姐,你想到哪去了!”
她放下了手,嗔怪地看了一眼朝宁:
“你且瞧好吧,今日便可见分晓了!”
她说着,唇角浮起一丝得意的笑。
朝宁心里有些没底,还要继续追问,却见不远处有一衣着华贵的少女。
宋瑶光心中郁躁,此刻正执着一把弓,也不瞄准,一通胡乱放箭,最终羽箭落了满地,猎物却是连个影都没有。
宋瑶光察觉到目光,终于注意到姜拂乐竟也在这,抬腿便小跑过去。
她面色有些不虞,正欲开口,见拂乐身旁还有一人,便问道:
“这位是?”
姜拂乐应道:“这位是我姐姐,姜朝宁。”
转身又对朝宁介绍:
“姐姐,这位是公主殿下。”
姜朝宁闻言一惊,不过几日的功夫,拂乐怎么连公主都认识了?
她正要福身行礼,却被宋瑶光一把扶住:
“朝宁姐姐无需多礼,唤我瑶光便好。”
宋瑶光此刻心情不佳,说话也有些有气无力。
这几日在母妃寝殿后的经历实在是算不上愉快,她正欲向姜拂乐一吐肚子里的苦水,却见小太监在一旁细声提醒道:
“殿下,宫宴快开始了,您该回去换身衣裳了。”
宋瑶光低头撇了一眼身上蹭了灰的猎装,瘪着嘴点点头。
她整理了思绪,晃了晃脑袋,将心中的阴云撇开:
“那拂乐,你便自行入席吧,我稍后便去找你。”
她说着,看向一旁的姜朝宁,眉眼弯弯:
“朝宁姐姐也一起来吧,多个人多份热闹。”
话落,宋瑶光便在宫人的簇拥下离开。
宋瑶光的坏心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她觉得自己似乎有什么事要同姜拂乐说,此刻却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无奈摇了摇头,罢了,等想起来时再说也不迟。
树叶被晒得有些打蔫,在微风下簌簌摆动。
姜朝宁和姜朝宁一同闲逛着,只见姜朝宁忽然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糟了,我的耳坠怎么少了一只?”
姜拂乐闻言望去:
“莫不是掉在路上了?”
姜朝宁:“你先去吧,我沿着路四处找找。”
拂乐点点头,冲她喊道:
“你当心些,莫要像上次那样崴了脚!”
姜朝宁低着头在地上四处搜寻着,找的眼睛有些花了,却仍旧不见踪影。
她揉了揉眼,再睁开眼时,见不远处有一团白色的东西在抖动。
她偏了偏头,跑过去,见是一只兔子,心中一喜,将正经事抛在了脑后,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抚摸起来。
几丈之外,在她身后,宋昭临正与几个玄衣暗卫低声交谈。
忽然,他听见不远处传来细细响动,似有枝叶被踩折。
什么人?
他心下警觉,蓦的回眸,锐利的目光锁定前方,只见一红衣女子蹲在地上,赤色身影在葱郁草木间格外醒目,双手不知在拨弄些什么。
他不动声色,递给暗卫一个眼神,玄衣暗卫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靠近。
却听“嗖”的一声,前方忽然出现一支利剑,划破空气,冲着他直直飞去。
玄衣暗卫心中警铃大作,利落地上前。
蹲在地上的姜朝宁不觉有异样,抱着兔子便要起身,方一站起来,她瞳孔骤缩,仿佛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