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拂乐:“那寺庙那么大,要找一只猫谈何容易?恐怕将脚都走的断了,将那土地翻个底朝天,可能也连个猫毛都瞧不见。”
她虽然想到了用鱼干将那猫引出来,可它行踪不定,撒鱼干也只能是碰运气的笨方法罢了。
但她没有胜算,程屿礼也未必有。
姜拂乐捏紧了茶盏,她隐隐有种预感,这赌局恐怕不会轻易分出胜负。
宋瑶光显然也想到了这点,若是两个人真的不分上下,也并非无计可施。
她老神在在道:“其实……若想让程屿礼主动退婚,倒也并非只有这一个办法。”
姜拂乐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兴味:“说说?”
宋瑶光勾了勾手指,示意姜拂乐凑到她跟前。
她神秘兮兮道:“我从前假装心仪程屿礼时,发现他有一弱点,那便是——受不了女子撒娇。”
姜拂乐嘴角僵住,这算哪门子弱点??
宋瑶光是想让我撒娇恶心死他?那倒也不是非要争出个你死我活……更何况还是用这种不体面的法子。
宋瑶光却故作高深地轻摆手指:
“我曾为了宣告自己心仪他,故意喊他屿礼哥哥,程屿礼一听,那脸皱的跟什么似的,恨不得离我十米远!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什么市井恶霸。
姜拂乐挑眉,隐隐有了些兴趣,她一张白净的脸隐在茶烟后:“你的意思是……?”
茶馆内,竹编灯笼在梁上轻晃,穿堂风卷着门外的市井喧嚣扑进来。
两个姑娘又将脑袋凑到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一番商讨结束,姜拂乐面色有些古怪,她咬着下唇,对上宋瑶光热切的视线。
——
转眼便到了约定的日子。
这日一大早,还未等天亮,姜拂乐早早地就爬起来,睁着惺忪的睡眼,便开始好一番折腾。
等到她彻底收拾完时,天也才刚蒙蒙亮。
姜拂乐背着自己鼓鼓囊囊的小包袱出了门,心情大好,甚至隐隐有些期待,颇有一种儿时在学堂里同人比赛的感觉。
寻猫这事,听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无论如何,她都要早些到才好,千万不能让程屿礼那厮抢占了先机。
姜拂乐做了多手准备,此刻正是成竹在胸,信心满满。
她去车坊租了辆马车,一路行至西山慈恩寺。
姜拂乐此前从未来过慈恩寺,到了山脚下时,她刚巧碰见一个下山的小和尚。
拂乐合掌:“小师傅,请问慈恩寺如何走?”
那小和尚颔首,答道:“檀越只需循着这右侧的石阶向上走便是了。”
姜拂乐向上望了一眼,连个寺庙的屋顶尖也看不见,那石阶更是一眼望不到尽头。
拂乐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又问道:“敢问小师傅,这石阶大概要走多久?”
小和尚:“阿弥陀佛,檀越若要到慈恩寺,需得走完三百六十级石阶,这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檀越只需心诚,自会到达的。”
拂乐闻言深吸了口气,向那小和尚道了谢,便挎着腰间的小包袱拾阶而上。
她天还未亮便起来,一顿折腾之后又在马车上一路颠簸,此刻竟又要爬三百六十级台阶。
虽则不算太长,但对此刻的姜拂乐来说,也是能将她的力气抽剥殆尽。
可是姜拂乐,你千万不能落在程屿礼后面!一鼓作气,定要夺下先机!
在拂乐第五十次给自己加油打气之后,她眼前骤然开阔起来,气喘吁吁地爬上平台。
慈恩寺三个大字出现在眼前,拂乐终于是咧开嘴,单手叉着腰,挥了把汗。
若要寻猫,总要先知道那猫长什么样吧?
拂乐从寺门口踏进去,走了许久,撞见一个看起来资历颇深的老主持,她于是恭敬问道:
“方丈,我听闻寺中丢失了一只玄猫,方丈可知,那猫身上有什么其他特点?”
那老主持闻言顿住脚步,思索片刻:
“此猫浑如墨玉雕琢,唯四足覆雪,眼若琥珀。”
他明知故问道:“小檀越今日也是来寻猫的?”
姜拂乐笑着回答:“是。”
老主持抚须而笑:“今日卯时刚过,也有一位小施主踏露前来,亦是为寻玄猫之事,今晨倒应了这‘佛门香火盛,灵兽引客来’的妙趣。”
姜拂乐愣了愣,还有人来的比她还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