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谢安景到公司时牧霖已经到了,路过对方工位时他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忽然发现今天牧霖穿的T恤似乎有些大,明显不是自己的尺码,而是别人的。
谢安景觉得那件T恤的尺码他穿倒是很合适。
牧霖穿着说不上暴露,但会露出一片锁骨和胸口,宽宽大大的T恤罩在身上让他显得更加纤细瘦小。
谢安景情不自禁地想起第一次碰到牧霖时,对方弯下腰帮他把饮料放在冰箱里,露出一小截精巧的锁骨。
他当时觉得那一小截锁骨很漂亮,看了一眼后竟有种不敢多看的感觉。
而牧霖今天穿的衣服不用弯腰就能露出锁骨……
这不是他应该管的,谢安景告诉自己。
员工只要正常穿衣就可以,他不需要过问那么多。
中午他们一起在食堂排队时,牧霖穿着宽宽大大的T恤,似乎格外显眼。
其实他每天在食堂里都分外惹眼,很多人喜欢路过看看他,毕竟他长得很漂亮,气质干净单纯,在幻核非常少见,有种初恋的美。
谢安景今天跟牧霖一起来食堂,只觉得路过看牧霖的人太多了,多到他有些烦躁。
更别说他们快排到窗口时公司里一位著名的已经出柜的男性路过牧霖身边多看了好几眼,甚至还吹了声口哨,谢安景直觉那个人是在看牧霖的锁骨和胸口。
买完饭一起吃时,白霜序主动说:“小师弟你今天穿的这身太养眼了,刚才那个gay吃太好,估计忍不住躁动。”
牧霖顿时呆住,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gay?”
“对呀。”白霜序说到这里顿了下,奇怪问:“你不知道么,公司里有好几个公开出柜的gay,感觉你可能会是他们喜欢的类型,虽然他们大部分都是零,但为爱做一也不是没可能的。”
牧霖真的是晴天霹雳,震惊到无以复加。
这种事情还能拿出来说的吗?
居然有人会在公司公然承认自己是gay?
这是他从前在大学里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毕竟学生里面就算真的有gay也多半遮遮掩掩,没这么公开。
“你那是什么表情?”白霜序看牧霖震惊得都忘记吃饭,“很奇怪吗?”
“对呀。”谢安景也在旁边慢吞吞地问:“很奇怪么?”
牧霖回过神,连忙拼命摇头,“也没有奇怪,就是我从前在学校里时,如果有同性情侣他们都不太敢公开的。”
“没吧。”白霜序摸摸下巴,“我怎么记得另外一个师弟跟我说过喜欢男生。”
牧霖:“……可能我身边的人都比较保守。”
“可能是。”白霜序说,“小师弟你看上去就很单纯保守。”
谢安景在旁边安静地听了片刻,忽然状若无意地问:“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牧霖一脸单纯无辜:“什么怎么看?”
谢安景:“……”
真的太纯了一脸没开窍的样子,忽然问不下去。
“我想谢神可能是问对gay怎么看吧?”白霜序在一边猜测,“说起来谢神你的取向也成谜,没在公司里说过,大家都觉得你的取向应该是游戏。”
以往谢安景是不回答这种问题的,但今天垂眸看了餐桌片刻,之后淡漠道:“说不定。”
白霜序:?
他感觉这里面有故事,立刻追问:“谢神到底怎么回事,你这是忽然要开窍了?”
但谢安景只懒洋洋地提醒:“吃饭,再不吃菜要凉了。”
白霜序:“……”
上司又开始逃避话题了。
牧霖反倒是很庆幸这个话题揭过,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真的不清楚自己喜欢男生还是女生,感情对他而言太奢侈,沉重的债务压得他喘不过气,之前一直没有心思考虑过。
他倒不是对gay有什么别的想法,但这也不能代表他就喜欢男生。
好像他在这方面还没有开窍,青春期时连做梦都是朦胧模糊的形象。
吃完饭一起走回去,白霜序跟组里的叶绘在商量事情,谢安景落后几步走在牧霖身边。
他看着对方身上穿的T恤,忍了忍还是忍不住,用闲聊一般的口吻问:“今天为什么穿这么大的T恤,上面还有印花,跟你平时的风格不符。”
“这件是我哥的。”牧霖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那天起晚了,洗完衣服来不及晾干,就带了几件我哥的T恤。”
牧霖的哥哥?
谢安景依旧清楚地记得那天傍晚牧霖在后花园打电话,叫电话那头的人“哥”。
但他去牧霖的家中,分明只看到一个人生活的痕迹,鞋架上只有牧霖的鞋。
但对方家中却有哥哥的T恤,听起来还不止一件。
既然已经过界,不如多过界一些也没关系。
他就顺着问:“你跟哥哥一起生活么?那天去只看到你一个人。”
“哥哥不住那边。”牧霖倒是没什么戒心地跟谢安景解释,明显没想太多,“他被公司外派到非洲去做通信援建,探亲假时才会回来,我住的地方只留下一些他的衣物和用品。”
谢安景听后点头,没继续问,转而说起另外一件事:“你住的地方确实离公司太远通勤不方便,也不能一直住在公司,有没有考虑搬到这附近?”
“在考虑。”牧霖诚实地说,从目前看来搬到这附近势在必行,“不过等这次的图画完再去找吧,现在找房子会耽误工作。”
谢安景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一个电话打进来,他只能先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