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医院停车场后,牧霖已经变成睁开眼就是天旋地转的状态,他依稀感觉到谢安景让他在车里等一下,自己先下车。
他努力试图理出思绪,想谢安景去做什么了,但不到两秒钟又头疼得想不了事情。
头疼时很难集中注意力去思考,他撑着头疼画图那么久,现在终于熬不住,想不了一点事情,智商仿佛都随之远去。
不过谢安景很快就回来,跟着对方一起回来的是一张轮椅,他被扶着从副驾驶的位置站起来坐在轮椅上,谢安景推着他走。
牧霖的手肘放在轮椅的扶手上,单手撑着头,感觉全身上下哪都难受,还发高烧。
原本他在夏天不太容易生病,但可能最近太累免疫力降低,被细菌或者病毒入侵了。
不过他还算年轻,高烧通常打不倒他,原本的计划是打车回家,吃点退烧药好好休息一晚,应该就会好很多。
看病要花钱,他虽然入职,但社保有滞后期,需要连续缴纳六个月才能用,现在去看病花的是自己的钱。而看病通常不便宜,他这么一趟进去可能没有千八百出不来,他不想花钱。
但他现在好像阻止不了谢安景的举动,也没力气阻止,甚至连开口说话都困难。
轮椅推到医院后,谢安景记得牧霖放证件的位置,低声跟他说了下,没等回应就拿走身份证,想也不想地挂了特需号。
等特需号时有护士过来抽血,牧霖昏昏沉沉地被对方抽血,大概是半个小时后抽血结果出来,谢安景带着抽血结果推他进诊室。
他想问这样是不是很耽误对方工作,想说不用来医院他回家自己吃药扛着就行,但此时说话对于他来说都已经是奢侈的事情。
进诊室后医生看过验血报告,说是典型的细菌感染,之后又问牧霖现在的身体状况。
谢安景代为回答:“高烧,刚才护士量过是三十九度五,应该还有头疼等症状。”
他站在电梯门口时看到牧霖痛苦地抱着头,眉头紧皱,应该是头疼。
医生听后又问既往病史。
这个谢安景不知道没办法回答,低头看了看牧霖,觉得对方可能难受得回答不出来,刚想问医生既往病史可不可以不说时,就听到牧霖强撑着回答:“卵圆孔没闭合,情况比较严重,容易偏头痛发作,体质不好,一换季就发烧感冒。”
他难受得厉害,说话很艰难,原本不打算说什么,但听到医生问既往病史后还是努力说,怕不说出来医生不知道情况乱开药。
其实他那已经不是偏头痛,是整个头都在痛。
谢安景顿时僵住,他从不知道牧霖居然有这样的身体状况。
医生一听就知道牧霖的情况是怎么回事,也有针对性地开药治疗,同时还问:“平时头疼时服用什么止疼药?”
“曲-坦类。”牧霖说着又头疼得干呕下,“不过效果不大。”
“服用过阿-片类么?”
“没。”牧霖可能是又头疼,说话的气息不稳,“不,不想吃。”
医生没有勉强,偏头疼不是什么大病,通常忍一忍就能忍过去,何况患者年轻估计恢复得更快,很多阿-片类的止疼药说是弱亲和,但不是完全没有依赖性,能不吃还是不吃的好。
他叮嘱:“最近是不是累到没有好好休息或者在外面吹风,导致头疼发作?你这种身体要注意休息,不然就是很容易头疼脑热。”
说着医生打算开药,开药前还问牧霖:“之前发烧经常输液么?”
“没有。”牧霖勉强回答,“都是吃药扛着,一般能好。”
“那这次也别输。”医生告诉他,“你这种经常头疼脑热的人不要年纪轻轻就一直输液。抗生素都有耐药性,你现在输液等你年纪大了再感染,抗生素对你不管用就很麻烦,既然从前很少输这次也先吃药。”
“我给你开三天的头孢你先回去吃,如果三天后病没好,或者这期间体温又上来,立刻来医院挂急诊。”
牧霖觉得没什么问题,刚想答应,谢安景却先他一步说话。
谢安景不放心,问医生:“他虽然不输液,但烧这么高是不是住院比较保险?”
医院里毕竟有专业的医护守着,他怕牧霖回去后有什么状况他不会处理耽误病情。
医生表示:“普通部现在没位置,要住只能住特需病房,单间一天一千五。”
牧霖听到价格,拼命想撑起精神拒绝,但谢安景却先他一步答应:“好。”
被迫住一天一千五病房的牧霖:“……”
头疼没人权,连拒绝都没办法拒绝。
医生麻溜给开了药和住院单,让他们去交费。
走出诊室后牧霖试图拒绝,强撑着继续说:“谢神,我,我觉得不用住院,回去吃点药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