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岩卫国有他自己的考虑,郑立源礼数又做足,岩彩云便没有过多的纠结。
她扒拉着背篓,将大公鸡拎出来,解了脚上的绳索,扔进鸡圈里,又端出坛子,打开。
“呀,这是菌子酱哩。”
“看里面油汪汪的,应该是做给自己吃的。”
“又是肉,又是酱,这礼有点重啊。”
岩卫国听着,眯起眼睛吸了一口烟。
“那改天找个什么由头,给他们家回些礼去吧。”
“行。”
岩彩云看着坛子里的酱,实在是心喜又心痒,干脆进厨房里找了双干净的筷子,捞起炸过的菌子,就着未滴落尽的油一口吃掉,油中沁着菌的香气,菌中带着油的柔润感。
“嗯!别说,这城里人做的菌子就是好吃。”
“啥味道呀,给我也来一口。”
岩卫国探过嘴,将菌子和油尽数裹进口中,鲜、香、咸,韧,越嚼越香。
“哟,这郑家,没想到做菌子酱还有一手嘞。”
岩彩云咂么着嘴里的回香,心里有了计较。
“老岩,要不把这坛子酱给我表弟捎上?他那个人,就好吃,绝对会喜欢这个味道。”
“这吃高兴了,老大的工作他也能上点心,尽早敲定下来。”
“也行吧,你看着办。”
岩卫国放下烟杆,背着手去田里转悠。
他们夫妻没有想到,表弟吃着觉得好,又把这坛酱送给了班头。
而班头呢,又把酱送给了他的上头。
几经易手后,菌子酱最后到了烟草厂工会干部谢涛的手里。
此等美味,自然也俘获了对方及其家人的味蕾,以至于吃完之后还恋恋不忘。
“涛子,你去问问这酱是谁家做的,看看能不能换几坛回来,不然这吃饭都不觉得香了。”
老娘发话,谢涛自然不敢怠慢,一层层追问下去,找到了岩彩云的表弟。
表弟对此非常理解,毕竟谢涛不是第一个找他的人了。再说,他自己都回味无穷,一直想回队里找姐夫再要一坛,只可惜抽不出时间。
谢涛也是赶巧,正好表弟打算明天回去。
“表姐!姐夫!”
大老远的,表弟人未到,声先到了。
“哎,弟呀,咋回来了,是不是磊子的工作有音讯了?”
“对,表姐,我打听了,刚好有个空缺,只不过是个临时工,看磊子愿不愿意去吧。”
岩彩云一听有准信,喜得直拍大腿。
“这那轮得到他挑呀,厂里要他,他肯定去。”
“行,那我给人家回个话,大概下周吧,磊子就可以上工了。”
“好好好,那就好。”
“弟,中午留下来吃饭,姐杀个鸡。”
表弟知道表姐的生活不易,连忙推脱。
但功力终究比不过表姐,只好接受她的好意。
“对了,姐夫,有件事想问你。”
“你说。”
岩卫国放下烟枪,竖起耳朵。
“就是你送我的那坛酱,不是我们自家做的吧?是谁家做的呀?”
“咋了?酱不好吃吗?”
“你这说笑了姐夫,不是不好吃,是太好吃了,我们厂里好几个小领导找我订呢。”
“这么受欢迎啊。”
岩卫国有些吃惊,“这原是我们队里一户姓郑的人家做的,你要的话,我带你去他们家问问。”
“姓郑?”
表弟很是疑惑,这队里的不都姓岩吗?怎么冒出个外姓来。
“对,三年前来到队里的。”
言下之意,表弟听明白了,也因此有些犹豫了。
“嘶,那有些难办呀。”
“要不,姐夫,你先带我过去看看吧。”
“也行。”
终究还是割舍不下美味,表弟决定先去看看,然后再做决定。
也幸好他去看了,不然就没有后面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