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么一只懦弱的小鸟儿为什么要来到宇智波地区呢?姐姐不在的那一个月这片地区连族人的血都没收拾干净,她应该很害怕这里才对。
有时候,小鸟的想法也让人有些摸不透。
半小时的放松时间结束后,宇智波佐助向训练场走去,姐姐会在那里等他。“等,等等,佐……佐助,等一下!”香燐突然开口出乎了佐助的意料,不过,他还是没有停下脚步,无论香燐想说什么他都不在意。
香燐追了上来,佐助终于停下了步子,他回头看,带着几分不耐,视线从小女孩畏怯的脸落到她手里握着的那把瑰丽的花。黑绿色椭圆形的叶茎,花梗很长,花苞中含有七朵小花,橙红色的花萼,蓝色的舌瓣,整朵花宛如昂首引颈的鸟头。
香燐见宇智波佐助一直看着自己手里的花,连忙解释道:“这种花叫做天堂鸟,也叫作极乐鸟花,我想把它们送给宇智波的人们。”香燐说完,偷偷掀起眼皮看了眼站在自己对面的白净男孩儿,手里的汗濡湿了她的手心。不见佐助回答,她补上一句:“可以吗?”
不是纯白的,也不是淡黄的,一见到就让人明白一定有人逝去的菊花。那束花有着艳丽的颜色,橙红色,蓝色,浓郁到接近黑的绿色。
佐助抬起头,露出一个很浅很浅的微笑,“墓地距离这里很远,一个人都没有,要穿过一片森林,你,还想去吗?”
香燐一直都记得宇智波对自己和妈妈的恩情,重重点了点头:“我要去。”一开始,她来宇智波地区只是想着佐助或许会害怕,她想要还宇智波熙和其他几名宇智波的恩情,也想要将宇智波佐助,香织,英树曾经的照顾陪伴还回去。
但跟着跟着,她明白了,佐助不需要她暗地里自我感动般的陪伴。
宇智波是宇智波佐助的亲人,族人,他是不会害怕他们的,担心佐助会害怕只是她愧疚于自己没机会报恩而进行自我慰藉的借口。
直到母亲的离去,香燐才真正体会到佐助的感受,孤独实在太过恐怖。
自我与世界的联系被猝然割断,一夜之间抽筋剥骨般长大,热闹,喧嚣会不知不觉地绕开你,不会有人听你说话,不会有人只为你点起一盏灯,不会有人再爱你。
归属与爱变成了孤独之人再也无法理解的一个只存在于记忆深处的名词。
这种独自忍受孤独的勇气变成了向外界求救的细弱藤蔓,香燐终于鼓足了勇气向一直憧憬的宇智波搭话,她为佐助的坚韧所心折,也因宇智波佐助仅存的和姐姐的羁绊而冲动。
香燐跟着宇智波佐助穿过幽深的森林,呼呼的风声带动树叶摩擦,脚下时不时绊着树根,偶尔踏折的树枝咔嚓咔嚓。她捏紧了手里的天堂鸟,忽然听见前方传来低声询问。
“你为什么要送那种花?”
香燐摸了摸天堂鸟的叶子,“你不觉得它和宇智波很像吗?”
像吗?
佐助还从来没有把人比作花的经验,他问道:“哪里像了?”
“佐助,你真该上上插花课。”香燐将天堂鸟递到佐助手里,指着花身,“这种花长得很像鸟头,我第一次见熙姐姐和你的族人的时候,觉得她们就好像是一群翱翔于天的飞鸟,群居,年长的护着年幼的,一个劲儿地往一个方向飞。”
“而且,它的颜色很好看,既明丽又热烈,和宇智波家的人简直是一个样子。最重要的是,它的寓意很好,希望逝去的人能在天堂,自由,幸福,快乐的生活。”
香燐在说“自由幸福”的时候,眉眼间的虔诚很真实,她真心祝愿着宇智波们。不同于他见过的一些找姐姐诉说自己对宇智波事件感到莫大悲哀的“假”人,香燐没有虚伪的悲伤,反而洋溢着淡淡的愉悦。
佐助不得不承认,他有那么一刻被香燐打动了,他对着红发女孩弯了弯眼睛:“谢谢你,香燐。”
“不不不,是我要谢谢你,你们。”香燐很不习惯别人正式的感谢,她局促地摇着头,催促道:“我们快走吧,把花送给佐助你的亲人。”
两道小小的身影慢慢走出密林,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银发青年倚着树干左右晃了晃手里的橙色封面的书,用着揶揄的语气来调侃立在树梢的少女:“哎呀呀,弟弟好像被其他小孩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