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熙通过了考核,一边熟悉井伊裕贵的势力,一边做些鹿津周边的任务,打交道的人很多,贵族、官员、商贾,反叛武士,黑.道人员……平谷城之后,井伊裕贵便不再规定她执行任务的方式,他只要结果,过程如何一概不管,或杀人或威逼或利诱或谈判,只要能达成目的,什么方式都好。
越是接近权力,越是黑暗,宇智波熙常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是选错了吗?不,转寝一族在他们的扶持下野心膨胀,正在吞并长老团的权力,要不是猿飞日斩的协调斡旋,水户门怕是已经被挤出了木叶长老席位。
鹿津暗流涌动,木叶亦不遑多让。日向换了新的族长,没有宗分之别后,家主即是日向最强之人。志村团藏得罪了不少人,但因他身居高位,志村一族肥得流油,墙推众人倒,如今志村几乎被木叶其他家族蚕食殆尽。
猪鹿蝶也不似以前那般亲密,山中奈良陆续得到贵族重用但死亡率攀升,秋道被冷落一旁,每每有任务活下来的人却是他们。即便三位族长多年好友,情同手足,但族人心有怨言,一时之间竟起了不少冲突。
她没有选错。
大概是最近事多,宇智波熙的睡眠比之从前差了不少,夜里的梦魇又多了一重,银色的灰色的混沌雾团交叠交叠,最终在眼前炸开。寒凉的深夜,她在黑暗中睁开眼,睡梦中出了不少汗,睡衣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湿热的气息催着她出门透气。
豆大的雨点打落各色花瓣,石灯里的蜡烛明明灭灭,惊鹿不规律地响着,可能是被不停歇的暴雨浇坏了,啪嗒啪嗒响个不停。
她赤脚坐在缘侧,半扇边缘模糊的月亮藏在厚厚云层,天空中没有一颗星星,水汽朦胧,蜡烛的光不足以让人看清院内景致,不过,她也不是为了赏景才出来的。
肩头微沉,一张浅灰色薄毯盖住了宇智波熙,她将薄毯拢了拢紧,轻声道:“是惊鹿吵醒你了吗?佐助。”佐助坐在宇智波熙身侧,“不是,白天睡得有点多,你呢,做什么不睡觉?”
“做了一个梦。”
“噩梦?”
“算不上。”
宇智波熙没再说什么,将好不容易烘暖的薄毯扔进佐助怀里,自己冲进了水幕,积雨漫过脚踝,她跑到惊鹿旁,伸手握住竹筒:“我会修惊鹿,佐助,等着看吧。”
只刚冲出去,夜雨就将人浇了个透,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肩上。见此场景,佐助也冲进了雨幕,一手握住宇智波熙的手腕,气恼道:“你做什么?下这么大雨,修什么惊鹿,响就响了!”
柔软的刘海顺着雨水落下的方向贴在佐助眉心,他用了几分力气,宇智波熙好像没听出来佐助的恼火一般,笑眯眯地揉了揉他湿乎乎的头发:“佐助,对姐姐太凶了。”
她非要修惊鹿,佐助拦不住,也不肯走,姐弟俩愣是淋着雨修好了惊鹿。
见竹筒开始规律敲击石头,佐助立刻拽着宇智波熙向缘侧走去,两人都没穿鞋,赤足踩得水花飞溅,宇智波熙落后佐助半步,不大情愿进屋:“佐助真是古板,淋一会儿雨又不会生病,我们可以一起玩水。”
“玩水可以去海边,挑一个晴天,我们和香燐一起去。”
佐助拾起薄毯裹在宇智波熙身上,灰色薄毯很快就泅出一片深色水印,他硬是拉着宇智波熙的手腕将人扯上了楼梯:“快点回去洗澡,晚上的雨太凉了,不适合玩水。”
“佐助,好像长大了很多嘛,都开始管着姐姐了。”
宇智波熙被佐助推回了卧房,他也回了自己的卧室,热水从头淋下,在温暖的水汽中佐助呼吸微滞,他知道,今晚宇智波熙心里不痛快。平谷城的事,他也听说过,那张印着宇智波熙迤逦沉郁面容的通缉令他也见过,不想去质问姐姐,不想让她担心,或许他也不想承认,所以他一直都不曾提起。
白日里,宇智波熙和佐助香燐一起去看电影,买好票,宇智波熙准备去买零食,他和香燐便在前面等着,谁知,几分钟后她空着手回来了。
她是这么说的,爆米花吃腻了,不知道你们想吃什么,所以自己去买吧。
他和香燐的口味,宇智波熙再清楚不过,这说法佐助半个字都不相信,他满脸狐疑地拿了钱和香燐去买零食,还未走到小摊前就听到一群人在议论宇智波熙。
“那可是灭了城的忍者,你竟然敢赶人,不怕死吗?”
“我家的东西,我想卖给谁就卖给谁,大不了她把我也杀了!”
“……”
“轰——”
宇智波佐助的大脑瞬间空白,是因为这个原因啊!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心里不痛快,他也不痛快,佐助不是随意发脾气的人,但那时候他真的很想掀了那些小摊,“佐助,你想让熙姐更难过吗?”他大概是冲出去了吧,有点记不清了,香燐一把拉住了他,“回去,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