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恶劣么。

顾景弋回到房间的时候赵斯乔已经卷着被子睡着了。

房间里安静如水，只有地灯冒着一点昏黄的光，将床上起伏的弧度照得模模糊糊。他抱着胳膊斜靠在墙边看了一会儿，不知怎的，又一次想起在美致时扭头看的那一眼。

漂亮的女人，严肃正经的说着要一个爱她的丈夫。

那么现在呢？

她的愿望依旧是这个吗？

至少在顾景弋的人生里，爱情从来不是必需品，他合理的认为到了该结婚的年纪，就一定会找到一个他想要结婚的对象，那些关于爱情与幻想早在无数个经典的文学作品中有所展现，但是从本质上来说也不过就是通过联结家庭，分配资源和传承文化来维持社会的基本秩序而已。

所以赵斯乔在那个合理的时间出现了，一如顾景弋对婚姻的判断，他认真严谨的查看过她的资料，又以她可以接受的相亲模式出现，一切顺理成章，到底哪里恶劣？

爱情不也只是神经元放电，费洛蒙博弈，以及远古基因对繁衍的算计吗？

她想要的只有这个？

顾景弋心生不解，抬手就扯松了领带。

＊

床的另一侧有些动静，赵斯乔闭着眼睛扯紧了被子。

今天真是见鬼，大约是白天多喝了一杯咖啡，竟到了这个点还没有睡着，躺着躺着就躺到了顾景弋回家，所以她只能装睡，靠细微的声音来判断他是进了门还是去了浴室，奇怪的是今天顾景弋回来后并没有马上去洗澡换衣服，他似乎站在某处停留了许久，后来才进了浴室...赵斯乔扭头飞快的瞥了一眼，又马上钻进了被子。

她下定决心，明天开始再不喝一口咖啡。

然而...几秒后赵斯乔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就停滞了，因为她清晰的感受到了来自头顶的目光。

淡淡的薄荷味，透着些许水汽，低磁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还没睡着？”

赵斯乔心里骂了句脏话，只好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回来了？”

顾景弋伸出手将她的脸转了过来。

赵斯乔尴尬一笑，要多勉强有多勉强。

“那个什么....要不然早点睡....吧....”

话音未落，顾景弋已经低头吻在了她的唇上。

冰冷湿润的吻，顺着唇缝钻进来的淡淡酒味，以及那双氤氲的眼睛...

他垂着眸，很认真。

安静昏暗的午夜，只剩下赵斯乔的心跳声和亲吻的声音，她整个人都僵住了，下意识的攥紧被子，可那被子是绸缎的，滑腻轻薄，多用上几分力气就起皱了，触感恐怕还不如顾景弋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