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眸之中平静的像一湾湖泊:“阿洮如今也算京官,一言一行举足轻重,您身为母亲,更不能因为自己的言行而影响他,对吗?”
老夫人抿了抿唇,乌蔓说的她自然也懂,只是她在清河待了那么多年,市井惯了,控制不住自己。
但一想到魏洮,她别扭道:“我知道了。”
“你也要记得,明日一定要帮我要回来!”
乌蔓弯弯眉眼:“自然。”
“至于陈嬷嬷。”
乌蔓一改温和,神色陡然冷了下来,她看着站在一旁的妇人,眉眼间俱是冷冽:“老夫人情绪失控,您随身伺候,不帮着劝解,反倒煽风点火,助长老夫人的怨气。”
“陈嬷嬷,看来先前三番两次地罚你,你都没放在心上过啊。”
*
魏洮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他今日也在外头用了晚膳,回了院子便去洗漱,乌蔓先前都是直接睡了,今日却在房中等着。
魏洮一身水汽,只披了一件外袍回来的。
内里一件单薄的寝衣,遮挡不住修长的脖颈与隐隐的胸膛,人逢喜事精神爽,更不用说是魏洮等了几年的仕途。
这段时日忙里忙外,他却看不到一点疲惫,眉眼间笼着一层如愿以偿的锐气,更显得面容如画。
他身上水汽漫漫,发丝还在滴水,貌似谪仙。
望见乌蔓还没休息,有些惊讶,上前握着她的脸亲了一下:“在等我?”
“嗯,有事同你说。”
乌蔓一边替他绞着头发,一边跟他提了下今日府中的事。
“陈嬷嬷我已经锁了起来,想给个教训,明日为了这事,我也得去族中一趟。”
魏洮累了一日,已经有些困倦:“这些事你自己能办好,不用同我报备。”
乌蔓不满地扯了扯他的头发:“我的意思是,你有时间也该同其他大人说说,多带母亲出去参加官眷的宴席。总将母亲拘在屋中,她那身小性子更难改。”
魏洮静默一瞬,睁开眼睛:“她的事你别管,见了那些正儿八经的官家太太,又要回来发脾气。”
乌蔓渐渐收回了手,她盯着魏洮的眼睛:“阿洮,”
她问道:“你是在嫌弃你的母亲吗?”
魏洮眉间皱起。
不等他说话,乌蔓又慢吞吞道:“先前我说过,老夫人即便有多难以相处,多么拿不出手惹人笑话,你和魏恒都是不该有异议的。”
乌蔓盯着他的眼睛,幽深的像林间致命的沼泽:“你别忘了,她是因为谁才变成这样的。”
魏洮视线清凌凌地扫过她:“你在指责我?”
乌蔓不回话。
魏洮冷笑了一声,“乌蔓,你不会真把自己当魏家大夫人了吧?”
“合作罢了,认清你的位置。”
魏洮掐着她的下巴,双眉下压,眸中戾气无边:“别想着来教训我。”
乌蔓不为所动,眸光冷淡。
魏洮心头一股无名火,起身披着外衣离开。
一夜没有回来。
这还是二人成亲后的头一回,魏洮没有留宿屋中。
乌蔓也没管,她乐得自在。
魏洮刚走,她便嘲讽地笑了两声,吹灭了屋中烛火,径直睡下了。
后半夜。
魏洮仍在书房坐着,手中公文半天了也没看进去一个字。
天色郁沉,已经快丑时,他和衣坐在这里坐了一个时辰,半点动静都没有。
魏洮咬牙:“初礼!去看看夫人在干什么!”
半天都不过来找他,人是死了吗?!
初礼不敢说话,瑟缩着肩膀,小声道:“大人,夫、夫人她…”
“她早就睡下了……”
只怕现在,梦都做了几个来回。
魏洮:……
他摔了手中的书,冷着脸又跑回屋去,一推屋门却没推开。
他不可置信地又用力了,发觉屋门已经被从里侧锁死了。
魏洮:。
魏洮:!!!
乌蔓!
大半夜的,魏洮被气得面色铁青,又无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