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蔓也能想明白,魏洮是与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魏家岌岌可危,若是一旦陷入危险境地,只有钱财才是最稳固的保障。
魏洮同她一样,也开始做起了日后的准备。
*
生意方面,乌蔓没有接触过,她给柏乐镇去了封信,问了谷春经营店铺的情况。
谷春回道刚开始还亏了一段时日,后来生意好起来,便也能挣一点闲钱。
她将经营的一些方法写给乌蔓,她看了眼,觉得没什么用处。
小门小户贴补家用的买卖,终归跟投资挣钱这方面没得比。
乌蔓只能自己摸索。
这段时日,她带着青檀整日都在外头,没完没了地逛街。
休息的时候,她在茶楼喝茶,听着台上的说书,想着茶楼应该不怎么挣钱。
正想着,对面落座个人影。
乌蔓心里烦厌的紧:“怎么走哪都有你。”
戚敏学嬉笑着抓了桌上的糕点来吃:“听手下的人说你转了好几日,我今天才有空来找你,又摆这张脸给我看。”
“到底是成婚了不同,原先虽烦我,倒也从不明说。”
乌蔓指尖戳弄着杯沿,没有说话。
戚敏学自顾自道:“怎么,魏家是不是又要倒台了,让你整日抛头露面,又是买铺子又是收田地的。”
他视线紧紧黏着乌蔓不放,兀自笑了一声:“要想学怎么做生意,怎么不来找我呢?这方面,戚家才是最懂行的。”
乌蔓顿了顿,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转头问他:“你有什么条件?”
哦豁。
戚敏学挑了一边的眉头,更显得纨绔:“真想学?沉吟头几日也向我打听过…魏家真要倒台了?跟你们之前查的事有关?”
乌蔓面无表情起身:“不愿意就算了。”
“愿意,怎么会不愿意,”戚敏学好不容易抓住个机会,怎么舍得放过,“我求之不得呢。”
说定了几人便起身离开,乌蔓想了想,找了条面纱为自己戴上,又对一脸欲言又止的青檀道:“你回去吧,我一会自己回府。”
青檀望了望一脸风流的戚敏学,实在有些不放心:“…我跟着你吧。”
“没事,”乌蔓让她安心,“他不敢乱来。”
戚敏学确实不敢乱来,他虽对乌蔓心向往之,却又真的不敢惹恼了她。
乌蔓的性子有多烈,他是清楚的。
既然决定要教她东西,戚敏学便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好好向她讲解。
长街热闹些的店铺都被逛了个遍,每进一家店,戚敏学便要说一番特性与经营模式。
开店只要有初始资金,人人都能做,但如何把生意做大,那也是一门讲究。
乌蔓跟着他听了好几日,心头有了自己的考量。
最后二人坐在戚家的店中歇息,戚敏学撑着脸,看着乌蔓在簿子上写写画画。
他道:“可有决断了?若是实在吃不准,可以先投戚家的产业试试水,若是亏钱了我不要你的就是。”
乌蔓没应声,好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了,手持一支笔,动作飞快地写着。
她这几日也累的紧,一边写一边抓手边的糕点吃。
戚敏学被完完全全地无视,也不恼,望着她专心的侧脸,反而笑了一声,提起茶壶给她添水。
刚倒上,乌蔓抓起就喝。
戚敏学一把握住她的手,有些责怪道:“先凉着,再烫着舌头。”
乌蔓便嗯了一声,乖乖地松了手,继续去写自己的心得。
见她这样听话,又认真地消化自己教的东西。
戚敏学心头简直炸了花一样的雀跃,他拼死遏制住自己猛烈的快意,以至于指尖都在细密地颤栗。
他凝视着乌蔓专注的眉眼,漆黑的双瞳仿佛闪着星光。
为乌蔓野性的一面所折倒,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戚敏学猝然道:“你知道的吧,这几日你我见面这事,魏沉吟心里门清呢。”
乌蔓动作一滞,却没有抬头:“所以呢?”
“所以,你明白他的意思吗?”
戚敏学凑近了些,姣好的皮肉几乎贴着乌蔓的耳垂:“他在默许呢。”
“他默许我两相处,甚至关上门来独处。”
戚敏学说着说着,便伸手握住了乌蔓的,虚笼着她执笔的手掌:“那我们关上门,是不是做什么都可以。”
乌蔓面无表情,反手用笔抽了他手背,留下一道轻浅的红印。
“嗷、”戚敏学咧嘴笑了笑,露出尖尖的两颗虎牙,“好疼呀。”
“之后魏家盈利,每年都将给戚家抽三成利润。”
戚敏学挑眉:“三成?便是你魏家的十成,也比不得小爷我一日的花销。”
“用这三成利作为你教学的学费,”乌蔓冷笑看着他,“多了没有。”
“你想赖账?你分明清楚我愿意教你想换的是什么。”
“你又没有说,”乌蔓理直气壮,“不过就算你提前说了,我赖账又如何,同你们这群伪君子,我还要讲什么道理?”
这是要心安理得地耍赖了。
不过戚敏学倒也没有气急败坏,他反倒歪着头,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了会:“也罢。”
他意有所指道:“反正,最后都一样。”
言语间含着笑意,散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乌蔓没听明白,也没深究,她专注着眼下的事,并没有多余的心思理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