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岗俩月就跟人讨年假的估计只有王安妮这等不知死活的,还仗着和老板的那点儿间接关系口无遮拦,蹬鼻子上脸地直接传到了邵柯耳朵里。
“你要去哪儿?”
王安妮闪烁着两只泪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怜地挂在邵柯脖子上:“人家从小和阿爹阿娘生活在一起,如今迫于生计背井离乡这些年,今年过年都没能回家一趟孝敬二老,相公,您大人有大量,就放小女子回娘家一番吧。”
邵柯汗颜,赶忙点头。
王安妮心里大石头落地,趁机在邵柯脸上揩了一把油:“要不,咱俩一起回去?”
邵柯摆摆手:“你自个儿回去吧,以后等我把你这丫头娶进门机会多着呢。”
就这样,邵柯把王安妮一家十里相送到机场,妥妥当当地挥挥手道再见,迎来一场长达半月的相思之苦。
两个星期下来,结果是王安妮自己憋不住,成天抱着手机给邵柯发微信打电话,邵柯也不主动找她,倒是她的信儿都回,不过就是经常隔老长一段时间,搞得王安妮心里七上八下的。
——说!你是不是外边儿有鱼了!
“就你一只安妮小金鱼,如假包换。”
——我可是原装进口的,能假了么?!
“那你赶紧回来让我捏捏,看换汤换药没?”
——怎么?五块小猫咪这么饥渴?
“我是一亿小猫咪。”
——啧啧啧,我爸妈是没见你这傲娇劲儿,不然说死也不会把我卖给你这只老猫。
“不管,白纸黑字,铁板钉钉。”
——嘿,你......
一周零四天的时候,王安妮改签了机票,回北京。
第一站不是回家,而是去邵柯家。本来想给他个惊喜,结果一开门,王安妮扯破嗓子满家绕了一圈愣是连鬼都没找见。难道在店里?王安妮打手机没人接,打王志仁在开庭,打邰行智在开会,只好坐在沙发上发着呆等,等到傍晚饿得前胸贴后背,到楼下便利店买泡面吃,走到收银台前王安妮就傻了:“老板娘,我家金鱼怎么在您这里?”说着直直指着面前一只小鱼缸,安妮和一一愉悦地徜徉其中。
“小邵拿来的呀,说他得出趟远门,你不在,他又不方便带着,让我帮忙照看一下,怎么?他没跟你提过?”
“他什么时候拿来的?”
“上周二还是三来着。他去哪儿了呀?这么长时间,你说他一个人又不方便,能去哪儿呀?”
王安妮被老板娘问的哑口无言。邵柯出远门儿?这么重要的事他竟然从没跟她提过。
王安妮笑笑,岔开话题落荒而逃:“那谢谢您了啊老板娘,我反正也回来了,那这鱼......我就先端走了啊?”
“成成成,本来就是你小两口的,你回来了就赶紧拿走吧。”
“谢谢您。”
“安妮呀安妮,一一呀一一,你说这五块到底跑哪儿去了?”王安妮托着腮帮子等面熟,调戏着鱼缸里的安妮,一一偶尔抖一抖它好看的小尾巴,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王安妮吃了面条,窝在沙发里玩邵柯的壳壳、玩机械臂、玩LED大屏,把全家的显示屏都放上自己的照片,把门口的平板密码设置成自己的生日。无所事事,来来往往,邵柯不接电话,她找不到他。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晚上快十一点的时候,王安妮等到了邵柯回家,只是除了邵柯,还有送邵柯回来的——一只野生纯种老黑。
大概是深受美帝国主义荼毒,邵柯还是比较玩乐主义、free-style,所以王安妮除了和他谈生意从来没见过他穿西装,连休闲小西装都没有。
此时此刻,门口一高一矮,一个老黑一个邵柯简直整齐的赛上FBI特工。邵柯一开门看见客厅里坐着的王安妮也是一愣。
“安妮?”
王安妮不置可否,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看邵柯又看看老黑。
老黑倒正常,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王安妮,又不紧不慢地将两大箱行李推进来。
邵柯软软一笑:“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G&Q事务所的Clement先生,Clement先生,这位是我的女朋友安妮。”
Clement人很高很壮,笔直地走到王安妮面前,礼貌地微微一笑,伸出手:“我叫Michael,很高兴认识你。”
王安妮咽了口唾沫,握住Clement的手,僵笑:“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与王安妮握完手,Clement便侧过身看邵柯,似乎是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今天晚上谢谢您,先生。”
“我的荣幸,这是您的行李,这是您的文件,所有东西都在这里。很高兴为您服务。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Clement颔首。
“您也是。”
“谢谢。”
说完,Clement便阖门离开了。
邵柯回头,正对上王安妮探寻的目光。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邵柯举双手投降:“我错了。”
“嗯哼,”王安妮窝在邵柯腿上,拿起轮椅扶手上的假手调戏,“认错态度不错。说吧,竟然敢比我回来的还晚,干嘛去了?”
“报告!我去给咱家赚奶粉钱去了。”
王安妮一听,瞪着眼睛看邵柯:“赚钱?”
“Yes, madam!”
王安妮正色:“你到底去哪儿啦?”
邵柯一笑,伸手摸了摸王安妮的头,揽到面前亲吻她的额头:“我回洛杉矶来着,接着打我的赔偿官司。”
王安妮怔愣。
“阶段性胜利,下个月账上又会多出五百万美金。”
王安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五百万?!美金?!”
邵柯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