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究今天穿得也很漂亮,灰粉色的卫衣搭配一件灰色的小短裙,脚下瞪着一双同色系的短靴。
他对随亦可招了招手,拿出一个五颜六色的小板凳让他坐下。
“舒先生怎么会在这儿?”随亦可拘谨地坐在小板凳上,人来人往时不时有人瞟他一眼,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
“喏。”舒究用下巴指了指摊位上的奇花异草,解释道,“这是我最新研究的品种。本来想拿到国王的生日宴会上,艳惊四座的。”
随亦可这才想起来,管家曾跟他说过,舒先生精通教育学和医学,就连园艺学也颇有涉猎。
可,随亦可端详着眼前的几盆花,它们既不硕大也不鲜艳,甚至有些黄不溜啾,萎靡不振的模样,可这涉猎得也太浅了吧。
“你那是什么表情?”舒究面露不满地瞪着随亦可。
“没有没有。”随亦可连连摆手,“只是觉得这些花还都挺有特色的。”
“你在撒谎!”舒究贴近随亦可,观察着他脸上细微的表情,“你心里明明不是这么想的。”
撒谎这个罪名可太严重了。随亦可真的背不动。
“我没撒谎!”他将目光转向那堆奇奇怪怪的花花草草,试图为自己辩解,“我看那盆高高瘦瘦长得特立独行的小草就很有特色啊!”
“哦。”舒究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是我研究的新品之一。我在食人草的基因上转录了含羞草的部分性状,本想着它能增强自身的反应能力和咬合力,没想到影响了它自身的粘液分泌。”
舒究说着伸手从半空中捉了只飞虫,放到食人草的捕虫夹中,并邀请随亦可凑近点儿观察。
只见食人草的捕虫夹果然紧紧夹住了小飞虫,并开始分泌粘液。但没一会儿,紧紧闭合的捕虫夹便松开了,被困了半天的小飞虫再次露出头来,全须全尾,完好无损。
“是的。它的消化液不具备腐蚀功能了。”
随着舒究的话音落下,随亦可看见那个小虫子在捕虫夹里扑动了几下翅膀,将粘液甩出去后,又扑动着翅膀飞了起来。它在两人面前盘旋了几圈,仿佛在谴责他们的恶趣味,没一会儿便飞走了。
直到看不见那只小虫子的身影,随亦可才回过神来,十分崇敬地望着舒究,“虽然是没有用的创造,但舒先生真的好厉害。”
舒究看着他脸上认真的表情,突然笑了起来。虽然在他眼里,随亦可是个撒谎惯犯,但这次他敢保证随亦可说的是实话,他对自己的认可是真的。
“这没什么。”舒究笑着摇摇头,“我也只是无事可做,闲得慌罢了。倒是你,刚刚那副表情是为什么?”
“啊......”随亦可露出标准式的假笑,“没什么。”
毕竟舒究先生极有可能暗恋贾先生,若是告诉他自己的坏情绪是因为贾先生,舒究先生指不定会怎么想呢。
舒先生现在看起来,敌意好像没有那么重了。
是因为刚刚那句夸赞吗?
舒究看他又是一副想要说谎的样子,也不抓着这个不放,又问起别的。
“我听说,你是和裴小保一起过来的。他人呢?怎么不陪你?”
“我之前病了。不想拘着他,便让他自己出去玩了。”
“呵。我说呢。”舒究冷笑一声,“那你可知道他去哪里玩了?”
单纯的随亦可摇摇头。
舒究靠近他,在他耳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地下酒吧。”
说完,也不顾随亦可呆滞又震惊地表情起身,开始收拾他的奇花异草们。
“今天太晚了,改天我带你去玩玩。”
“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没去过吧。”
“那里面玩挺花的,我自己也不爱去。但既然你没去过,就当带你去涨涨见识了。”
“反正我猜裴小保是肯定不会带你去的。”
“起来!”说话间,舒究已经将东西收拾好搬到路边一辆敞篷的小货车里了。
他将随亦可拽起来,从他屁股下抽出小板凳,同样放进了车里。
上车前,他对还在原地怔愣的随亦可摆了摆手,“你病好了吧!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明天我们就在这里见吧。”
“我先走了,明天见!”
小货车在热闹的街上缓慢离去,随亦可扔站在原地。
玩得很花的酒吧是什么样子的?
裴小保不是在追我吗?为什么会去那种地方?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一个曾经只去过清吧的老实人,要去玩得很花的酒吧了?
去玩还是去被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