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亦可转身看向贾臻真。
“我听说,你报名参加了国王的生日花展。”贾臻真看随亦可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才继续说下去,语气莫名艰难,“加油!”
这是贾臻真第一次以朋友的身份对随亦可做出鼓励,难免有些紧张。好在随亦可还算接受良好,他在短暂地愣神之后,报之以微笑,“我会努力的!”
随亦可一路小跑回到院子。他关了门,脱力般倚靠在门板上。
夜风微凉,地灯幽亮,天边的星子硕大繁多。此时此刻,世间万物仿佛各有各有的静谧。唯独他,平静表象之下,一颗心鼓噪个不停,搅得他天翻地覆,不知如何是好。
这太不正常了。
为什么会梦到和贾先生做那种事?为什么看到贾先生笑会心跳加速?为什么被贾先生鼓励会很开心?
随亦可,你清醒一点啊!你可是个板板正正的直男啊!
而同样怀揣无数疑问,并且心跳不太正常的还有主楼上的贾臻真。
他站在阳台上,遥望着远处的玫瑰花田。
朋友的魔力竟然这么大嘛?为什么和随亦可做朋友之后,总是会不受控制地心跳加速?阿淼、舒究还有管家,为什么他们和随亦可都不一样?
随亦可笑起来的时候,他的眼睛就变成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湖水,看得人口干舌燥。
凑上去吻一下的话,会解渴吗?
夜色渐深,偌大的庄园异常安静,只有两颗相距不远的心仍在躁动。
这是随亦可在床上进行的第37次翻转。
他一闭上眼,脑子里全是贾臻真的脸。
他实在是不想继续把自己当成煎饼烙来烙去了,索性被子一掀翻身起床,出了门往玫瑰花田走去。
夜里十二点,庄园里静悄悄的一片,就连向来晚睡的草间小虫也息了声。
随亦可已经逐渐习惯了这样的安静。
心间的燥热被晚风吹散不少,他强行转移注意力,想衣物穿搭的事情,又想生日花展的事情。
虽然仍会时不时想起贾臻真的脸,但好歹给了他一些喘息的机会。
直到他看到,花田边的长椅上,那个坐得笔直宛如雕塑一般的人。
刚平复下来的心,又开始乱跳。
他本想转身就走,可手电筒的光出卖了他。他未来得及动作,便被贾臻真的眼神定在原地。
“贾先生,这么晚还不睡啊?”随亦可坐在长椅的另一边,与贾臻真中间隔着一个成人的距离。
“你怎么也没睡?”贾臻真不答反问。
“有点儿失眠。”随亦可望着月光下随风而动的花田,紧张到手心冒汗。
“因为花展的事?”贾臻真偏头看他。
“也不全是。”随亦可不想贾臻真继续纠结自己为什么失眠,只好吧问题重新抛给贾臻真,“贾先生呢?也失眠了嘛?”
“嗯。”贾臻真依旧看着他,点头,“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啊,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吧。”随亦可的视线从玫瑰花上移开,又看向挂满星星的夜空。
他以为困扰贾臻真的事情一定是关于镜子国的国家大事,开口安慰,“不过,人有的时候是会这样的。很多事情当下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那不如先放下,睡个好觉才最重要。”
“是嘛。”贾臻真戳了戳随亦可的肩膀,让他强行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你这么通透,怎么还会失眠?还有,你为什么一直不看我?”
“呵呵。”随亦可微微一笑,“有嘛?都怪这玫瑰花太好看了,哈哈。”
“还敢撒谎?”
随亦可脸上的笑意褪去,愤愤地瞪了贾臻真一眼。
问问问,还不是因为你。脑子里的你已经够多了,就不要再上赶着给提供素材了好吧!
贾臻真没同随亦可那个不礼貌的眼神计较,反而贴心道,“如果是因为花展的事,你大可不必这么忧心,重在参与就好。或者,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你也可以随时来找我。”
确实,见都见了,聊都聊了,不问出点儿有用的也太可惜了。
于是,随亦可真诚发问,“那你知道国王为什么会喜欢黄玫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