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沉甸甸的发尾垂在男人硬实的臂膀肌肉下,把衣料打得湿湿的,沾水的香气弥漫开来,像一朵勾人的白色山茶。
辟星半跪在床沿,将她放在床榻上,指尖划过她温软的腰身,撑在枕侧,撩开她的发。
许久未见的金色的瞳仁,几乎是竖着的,危险而充满欲望,像是要将她连皮带骨一整个吞下。
年年知晓这眼神。
她曾在深夜无数次见过,在梦里回忆起他漂亮的眼睛。冲撞时凶狠,调笑时含讽,说话时多情,偶尔带着笑,眼尾上翘,俊美又意气风发。
她伸出食指,柔嫩的指腹隔空抚过他的眉眼,顺着高挺的鼻梁,轻轻点落在他性感的血痣上,如羽毛瘙痒。
这颗血痣,曾出没于她体内数次,和她很熟,熟到底了。
肌肤相触,年年指尖恍如触电,抽回手。
她张了张唇,不知该说什么,舌尖怯怯溜回口中,贝齿咬着红唇,留下一道引人留意的齿痕,错开话题,软声不满道:“大人,天都黑了,你怎么没有早点叫醒我呀。”
这段时日,她只管他叫大人,从不唤他夫君。
可辟星是她的夫君,如假包换。辟星尝过她的唇,吞过她的呢喃,连小东西的水都舔得干干净净,更别提他们交换的魂魄……
只是,从前只会呜呜哭的小年兽,提出了要求:
如若是夫妻,大人便也该听她的话。
之前大人教她和人类当朋友,现在,也应该学着当一个好夫君呀。
“我在三界走了一遭,那种不听人讲话的家伙,才不是我夫君呢。”小东西似娇似嗔道,“大人要是胡来,就再也不理大人了。”
辟星拧着眉,黑脸道:“不理我,理谁?那个座山雕?”
“哎呀,大人嘴巴怎么这样坏,飞凌是只好鹰呀。”
“你替他讲话?”辟星冷笑,握着她的下巴:“是,我嘴巴坏,心眼坏,哪里都坏,送你的同心锁也不要,由着你和座山雕言笑晏晏,一起做了张双人床,我便不坏了,嗯?”
年年想了半天,故意道:“反正大人和花精们在花船上也谈笑风生——”
辟星打断她:“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嘛。”
辟星盯着她:“小东西,连你的魂都安在我身上了,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嗯?现在已经开始学会骗人了,是不是?”他气得牙痒痒,一口咬在她雪嫩手臂上,留下一串濡湿的吻印,“没良心的小东西,半点没想我,整天和座山雕混在一起,品味差得可以——”
“我的品味才不差呢。”年年被他吻舔得发痒,笑着捂住他的嘴,“不可以,大人,不可以再亲下去……唔嗯……”
流连在手臂上的吻逐渐来到圆润的肩头,二人的衣料渐渐腻在一起,呼吸重叠,无法分离。
年年好不容易将他推开,他又凑过来,掐着她的软腰,金眸晦暗不明,恨恨追问:“他有没有睡在这床上,告诉我,年宝,他有没有吻过你?”
辟星一想到在他昏迷的日子里,这个小东西和旁人在一起,做些什么,浑身都叫嚣着,愤怒得发狂,嫉妒得发疯。
初初来到她面前时,她甚至一语不发。
到后面,怕他乱来,才好声好气地软着嗓和他谈条件。
可辟星只注意到,她特地做了一张双人床。
——她在上面做什么?和那只蠢鹰吗……?
——她会勾着蠢鹰的脖颈,像和他接吻那样,伸出羞怯的舌尖,发出甜软的嘤咛吗?
应该把她圈起来。
他当时这么想:应该把她套回柱子上,留在房里,这样就能和他们的灵魂一样,每日和对方契合,不留一丝缝隙。
她是属于他的。
完全属于他。
从肉身,到灵魂,到每一寸皮肤,每一个眼神,那红艳的唇,柔软的舌,漂亮的小花,完完全全——
辟星阴冷痴狂的念头,消失于年年一个简单的摇头。
“没有没有,”年年偷偷告诉他一个秘密,“我的床只有大人上来过呀。”
这本来就是给大人留的位置嘛。
只是,现在还不到大人能睡的时候。
年年想了想:“大人,我困了,想睡觉。明早还要摘茶叶。”
年年学会了下逐客令。
辟星一动不动,居高临下,沉沉地看着她。
“大人的时间不是很值钱吗?”年年催他,“大人去赚钱,去赚钱呀。”
辟星冷笑:“不那么赚也可以。”
年年眨眸,故意道:“大人从前可不是这样的。”每分每秒都是钱,孜孜不倦地和她做交易,这才是貔貅大人呢。
辟星粗粝的指腹抚过她的唇,目光幽深。
年年没办法,给了他一点甜头,搂着他轻轻地吻了吻面颊。
只不过,伸出了点舌尖,在男人的面颊上留下一个湿点。
“大人,晚安。”
辟星眼眸更深,握着她的掌心发着烫,不满道:
“年宝,不够。”
年年翻了个身,盖上被子:“那大人要好好努力,学着当好夫君。不能在我睡觉的时候干坏事哦。”
年年打了个哈欠,蜷在被窝中。
辟星听见她呼吸沉稳,渐渐睡去,被撩动得身子紧绷不已,一刻无法放松,只怕些许没了克制,就要覆身上去,将她从睡梦中吻醒,干/得她沦入思念与欲海的深渊。
月色醉人。
辟星闭上眼,虚虚握着她的手腕,沉迷地窃着她的香气,尔后,他收回搁在床边手,站了起来。
月光下,金塑换了模样,已经在沉睡。
辟星伸手,在塑像小巧的脚腕一触,轻轻挠动。
床榻上的人儿双足颤了颤,发出一声嘤咛,辟星着迷地低下头,在金塑上落下一个吻,与此同时,年年在床沿扭了扭腰,难耐地再翻身。
“唔,不要……嗯……”
他抬眸,眼底淌过熔金般的暗涌,凝成欲色的冷光。
还是他的。
他轻轻笑了笑。
是他的小东西,可爱的小东西。
他的年宝。
……好想,一口不剩地,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