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今天似乎来对了。

“怎么了？看着闷闷不乐的。”

谢怀清走到顾澜衣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他们夫妻恩爱，纵使在外面，也没有太多的避讳。

顾澜衣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又点点头。

她不知该如何说。

这是属于女儿的小秘密，按道理说她们做父母的不该窥探，可她又实在担心女儿。

顾澜衣将心中的顾虑说了一遍。

谢怀清笑了笑，安慰她。

“孩子们已经长大了，我们总要学会放手，何况孩子们又没有离开我们，若是真有什么意外，也有我们给她们兜着。”

谢怀清不认为他的女儿会被小困难打倒。

“乖乖是我亲自带大的，我最了解她，既然她不愿意说，必然是还不需要我们帮忙。”

顾澜衣的眸子里带着担忧，“可我还是担心……”

如今她终于深刻的认识到女儿真的长大了，不再是在她怀里撒娇的小姑娘。可若是在她的时代，谢娇娇本应该是一个天真无邪，仍在象牙塔之中生活的高中生。

顾澜衣和谢怀清只生了这么一个女儿，她自然是不能放心的。

“有我在。”

谢怀清拍了拍她的手，语气低沉。

他拼命的爬到现如今的位置，为的就是护好自己的妻女。

仅仅是三个字，便让顾澜衣安心下来。

顾澜衣最初来到这个时代，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只能依靠着谢怀清，她们互相扶持走到今天，很难说谁帮谁多一点。

谢娇娇许是看到父亲来了，带着谢秋莲从人群中跑出来。

“爹爹，你也来帮忙吗？”

谢娇娇微微扬着笑脸，一脸求表扬的模样。

“我和三姐给姐姐们带了小礼物，姐姐们们可喜欢了。”

谢怀清一眼就看出了女儿的小心思，也不吝啬于对她的夸奖。

“乖乖做的很好。”

谢娇娇听到这个称呼却有些不好意思，躲到了母亲的怀里，闷声道：“我已经长大了。”

长大了就不能再叫乖乖了。

顾澜衣摸了摸谢娇娇的脸颊，笑着说：“我看着我们娇娇还是个小朋友呢，一转眼都这么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谢娇娇觉得，自己早该长大了。

京中同她一般大的女孩子，都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谢娇娇眸子里流过一丝伤感，如果梦里的她，能早早的懂事，会不会结局就不一样？

“爹娘，我以后懂事啦。”

谢娇娇努力扬起欢快的笑脸，为了家人，她也不能再做小孩子了。

“好好好，我们娇娇懂事了。”

顾澜衣笑了，她低头问女儿。

“那今日就在女塾吃饭行不行？”

谢娇娇从前是不喜欢的，因为女塾的饭菜不如家中的精美，味道也差了些。

二哥倒是不挑食，只要不出门，送什么饭就吃什么，但她不一样，她要甜甜的点心，可口的饭菜，总之就是难伺候的代名词。

毕竟她的父亲位极人臣，已然能将最好的东西捧到她的眼前。

谢娇娇这辈子吃的最大的苦，恐怕就是路要亲自走，书要亲自读了。

而且她的父亲担心她被欺负，从小就迫使她和姐姐们习武。

谢娇娇从前觉得，父亲过于严苛，直到看到梦中疲于奔命的她，她才意识到，父亲真的在为她们做打算，也明白了那句：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好。”谢娇娇点头，她的思想上已经不再是不能吃苦的小孩了。

顾澜衣与谢怀清对视一眼，女儿真的不一样了。

她们不知道，这件事是否是好事，但她们不会干涉孩子的成长。

“娘，我觉得这些姐姐好厉害，比我还要厉害。”

谢娇娇这话是真心话，女塾中高等级的女孩子，比谢娇娇年长些，学的知识也更丰富。

顾澜衣没有全然将现代的知识灌输给她们，但也教了她们不少，纵使入朝去做女官也使得。

“她们都有好好学习，又比你年长，这是自然的，你好好学习，将来也会这么厉害。”

虽然顾澜衣开办女塾、收容所和育婴堂等，但并没有忽视自家孩子的教育。

何况，谢娇娇还有谢秋莲这个三姐陪着。

“这是当然啦，我是爹娘的女儿，不会比别人差的。”

谢娇娇笑了，脸上仍旧天真。

她努力压下眼眶的酸涩，让自己表现如常。

可她身边都是熟悉她的家人，哪里看不出她的异常呢？只是默契的没有点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