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高升,透过玻璃洒下大片灼热的阳光。
便利店内开了冷气,但门常常被推开,冷气倒也不十分足。
灿烂的光芒为收银台前的少年镀上一层耀眼的光辉,他工作的时候脸上表情淡淡,秀气的鼻尖染上汗珠。
侧面看过去能看到长长的睫毛时不时翩跹,天生偏红的嘴唇下意识地微抿着,唯有一双黑眸清凌凌认真注视着你,透着股让人信任的真诚。
“你好,”轮到打扮时髦的漂亮女孩结账时,笑盈盈地看着他,摇了摇手中的手机,“能加个联系方式吗?”
阮禾手下动作不停,回答的也十分干脆,“抱歉。”
“你别误会,”女孩身后的人大约是她朋友,亲密地抱着她的手臂,语气轻柔,“她是摄影师,你的外形特别好,有兴趣来做我们的模特吗?”
阮禾依旧拒绝她,“59.2,不好意思,我暂且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女孩和她朋友相视无奈一笑,耸了耸肩,“好吧,下次有缘再见。”
阮禾抿着嘴唇,抿出一个笑,唇边露出不明显的梨涡。
最后一位客人离开时,一直坐在一边看着他工作的男生走近,“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受欢迎啊。”
阮禾对他这句话持疑问态度,他什么时候受欢迎了?
“没有吧。”阮禾发自内心地说,从小到大他明明只是个容易被忽视的小透明,人缘都一般的那种。
但落在男生眼里却以为他是谦虚,“你跟我客气啥呢,咱俩当那么久同学,我还能不知道你吗。”
阮禾苦恼地把过去自己记住的人回忆了个遍,还是没想起来他是谁。
幸好男生似乎对他很了解,大大方方介绍自己,“我是左清,高一的时候同班过,还记得吗?”
本来阮禾应该是不记得的,即使他记忆力好又当过一年高中同学,但上学的时候阮禾很少去关注别人,一心只有学习和兼职。
不过左清这个名字他倒还真有点印象,因为他几乎每次看成绩单,左清的名字都在阮禾下面。
而且左清班长的身份加持,阮禾竟然从回忆的角落里扒拉出来这么一个人来。
“班长?”阮禾迟疑地看了他一眼。
左清摸了摸自己贴头皮的寸头,笑得有点憨:“是啊,你还记得我啊。别叫我班长了,咱们从高二分班就不在一班了。”
左清看起来很激动,“毕业之后给你发信息也不回复,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没想到能在x市见到你。”
阮禾摸了摸鼻子,“手机那时候坏了,换了新手机之后原来手机里的东西都没转移。”
阮禾顿了顿,继续说:“嗯,我在这上学。”
“我就知道,你那么好的成绩肯定能上x大,当年可把我压成万年老二了,我差点抑郁。”左清说着忍不住笑出来。
“哎对了,”左清环顾四周,“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就经常兼职,没想到现在也是。”
阮禾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得点点头:“昂。”
左清踌躇半天,才说:“我哥开了家酒吧,最近有些缺人手,你有没有兴趣……”他想着几分钟前被拒绝的两个女孩,急赤白脸补充,“如果你没兴趣的话就算了,因为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在酒吧兼职过。”
只是需要送送酒理理货物的清吧,工资高,在高中附近,也没什么鱼龙混杂的人,阮禾当时干了挺长一段时间,并且干的兴高采烈。
同事们念他年纪小长得好看都格外照顾他,帮他在经理面前打掩护,有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他。
没活的时候阮禾经常趴在桌子上吃零食写卷子,累了就听听台上人唱歌。自由自在,可以排在阮禾很满意的兼职里前三。
但刚开学还不到一个月,阮禾还不是很想让自己那么忙。
拒绝的话就在嘴边,阮禾忽然想起高中时左清替他这遮掩过数次他早自习迟到和其他一些事。
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又被他咽了下去。而且交完学费又存了些钱,手上虽然没那么紧但也说不上宽裕。
于是阮禾略思考一会,说:“没问题兄弟。”
左清:“没事没事……啊?你答应了?!”
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那我们加个v呗,方便联系,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啊,其实工作都挺轻松的,还有我在,你大可放心吧。”
阮禾根本就没担心,翻了翻自己课表:“周一周三下午和周五,我都可以。”
“ 好的好的没问题。”
门口传来“欢迎光临”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推开,一群高大年轻的男生走了进来。
穿着球服,汗水淋漓,附近有篮球场,应该是刚打完球。
落后的男生慢慢悠悠地走,白金发色显眼醒目,面容锋利,从头到尾散发着一股“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别惹我”的低气压,垂着眼皮单手看手机。
阮禾和左清同时抬头去看。
“哎梁哥,喝冰的还是常温的,老样子?”其中有人忽然出声,转头寻找梁哥的身影。
梁轶之站在门口没动,还在看手机,同时,阮禾放在面前的手机亮起来。
梁:【你在哪】
“废话,”梁轶之说,“问了一百遍了。”
从这群人一进来,便利店立即充满热闹的气息。
有两个男生悄悄向收银台看,“我怎么感觉他有点眼熟?”
另一个人说:“见到帅哥你都说眼熟,要点脸。”
“滚啊,”男生有点恼羞成怒,“我这次是真觉得脸熟。”
加完微信后,左清也没别的事了,拿起自己的东西,和阮禾道别:“阮禾,那我先走了,等会联系你。”
门口站姿挺拔的金发男生闻声回头,阮禾在他看过来之前压了压帽檐,只露出乌发雪肤。
和出去的左清擦肩而过,梁轶之下意识看了看他的身高和身材,又望了望自己的身高和身材。
嗯,碾压。
……他有病吧,有什么好比的。
梁轶之回过神来,只觉荒谬。
他是不是刚打完球脑子还不清醒。
刚刚打球的时候脑子全都是阮禾,最后烦躁地扔了球:“不打了,我去买水。”
梁轶之一路都心烦意乱,这几天除了晚上他在宿舍根本看不到阮禾的踪影,话都说不上几句,发了信息阮禾也都是简略回复,一点没有真人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