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是受生病的影响,她现在变得一惊一乍。
以身相许四个字反复在大脑内回荡,黎月错愕回头。
“我、我没跑啊……”她满脸无辜地指了指走廊尽头,“身上很粘,我想去清洗一下。”
陆明拓松了口气,转眼又变了脸色:“打算用冷水洗?你可真是身强体壮。”
他平平的语气仿佛在责问一个不听话的小孩。
“我……你……”黎月无可辩驳,她确实是这么计划的。
“你什么你,又想说我凶?”陆明拓对她的诽谤已经彻底免疫了。
黎月:不敢……
然后,自知理亏且浑身无力的黎月就被人像只兔子似的拎着后领拉回了医务室。
陆明拓在室内翻找一通后,一去一回端来一盆热水附加一条毛巾。
他将白色隔帘一拉,密合的窗户,凌乱的床铺,幽暗的狭小空间里两人四目相对。
陆明拓垂眸扫过她下颚及脖颈间粘粘潮湿的发丝,无心一问:“用我帮忙吗?”
???
黎月脸颊倏然绯红。
帮什么?帮她擦身体吗!
“不用不用!”她猛地将人推了出去。
猝不及防的力道冲着胸口袭来,他朝后踉跄两步勉强站稳。
视线被大片摇曳的白色帘布遮挡,意识到自己问了些什么的陆明拓尴尬地轻咳两声。
“我没有你想的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心思被戳破,黎月的脸更红了:“我什么都没有想。”
陆明拓抿抿唇,背过身讷讷地说:“你……有事叫我。”
“我没事!”
盆中的热水有些烫,黎月小心翼翼拧了把毛巾,抹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些。
直到听到陆明拓稍微走远一点的声音后,才脱了外套擦拭身体。
黏腻感消退,黎月通身舒畅地吐了口气。
刚想和陆明拓说话,就听见了开门声。
一道算不上熟悉的声音在静谧的医务室内响起。
“这位爷,请问您是没有同班同学吗?”
陈岱将手中的书包和薄薄一摞册子扔到陆明拓面前的桌上,抱怨道:“陆明拓,不能因为我人老实就一直使唤我吧?”
“你不玩手机就看不到我的消息。”陆明拓嘁了一声:“不要挂与你无关的形容词在自己身上。”
“狼心狗肺。”陈岱吐槽一句,余光瞥见白色隔帘边探出的身影,“嗨,小美女,认识我吗?”
黎月点点头走了出来,颇为感激地说:“谢谢你帮我请假拿东西,还有……早上的热水袋,也谢谢你。”
“热水袋啊……”陈岱眼珠子意味不明地转向陆明拓,挑眉笑道,“不客气不客气,你们俩欠我一对人情,记得放在心里以后还就行。”
他丝毫没有跟两人客气的态度,几句话后十分熟稔地调侃了两句:“陆明拓你可小心点,别被传染咯。”
随即,甩甩手极度潇洒地离开了。
“走吧,我叫了车。”陆明拓提上她的书包,“包里有身份证吧?”
“有的。”黎月应了,跟着他的脚步往外走,短暂的舒适足够令她找回理智,“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了,你回去上课吧。”
“我现在已经好多了,自己一个人没问题的。”
他最近的学习状态和先前比有显著的差别,好不容易步入正轨,这一耽误又是大半天。
今天已经够麻烦他了,再依赖下去会显得她得寸进尺。
然而,走在前面的人没理她。
一路无声地带着她去到保安室,交出请假单,随后走出校门,坐上了通往医院的车。
门诊室外的电子显示器上跳出等待信息,黎月独自一人捧着水杯坐在长椅上休息。
陆明拓办完流程拿着病历卡回来的时候刚好叫到了黎月的号码。
黎月感受到周身的动静,睁眼确认了下是谁。
见她整个人畏寒蜷缩着,他拧眉问:“是不是又开始不舒服了?”
黎月想说话又忍不住咳嗽,浑身酸痛,极度倦怠没精力否认,于是轻轻应了一声。
两人进了诊室,医生详细地询问了症状和既往史,初步做了检查后对两人说。
“最近江城市流感多发,大概率是感染了,去验个血测个流感。”
陆明拓拿回病历卡:“好的,谢谢医生。”
诊室外呼叫下一位患者的播报刚响起,门便被人从外推进,两三人匆匆进门,他护着黎月坐回了诊室门口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