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最不希望他出事的人,对吗?”她抬眸正视他,想从这个年岁不大的孩子眼中搜索出一丝邪恶。
她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他一次又一次地使用计谋,想要将置她于死地。
那一次冒险进入石室,若非棠采及时赶到,她可能会被困死在其中。
还有那一次,她在棠采的授意下,用药帮助白景假死,若不是棠采有心护她,她一定会惨死在黄怜俞手下。
加上这一次,若不是昨夜她靠救下吴言斯获得的,哼唱定魂曲技能,并在有效时间内让棠采恢复神智,她也将惨死。
石室的门是他关上的,黄怜俞是他传信请来的,方位是他告知的。
两人从始至终不过寥寥两面。
是她做了什么,让他产生了危机?
还是他本心邪恶,意图杀她取乐?
“倘若今后你做了什么,将公子置于危险境地的事情,我还是会亲手杀了你。”他突然发狠,如吃人的虎。
他察觉到苏旧旧的试探,并给出了回应。
但凡有关于棠采,无论人事他绝不可能信任与让步。
然而苏旧旧注意到的却是,他将“一定会杀。”改成了“还是会杀。”
抬首望向上空,碧空盛灿云彩动人。
她什么都知晓,但当这个人这种事真实地摆在面前,她还是难免恍惚。
不管是同情心作祟,还是是为了获取好感度,苏旧旧都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故而才有了昨夜后来的,二人互诉衷肠。
夜色袭来困顿,她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了的,只知醒来时,本该躺在自己怀中的人,此刻站在她的身前,用手心接住她晃晃悠悠的脑袋。
月光尽数泄在他的身上,虚幻地如梦一场。
意识朦胧中,她似乎听到他说:“阿旧,容容多后福。”
【好感度+20】
二日一早,她从马车上醒来。
听到外面的交谈声,掀起车帘往外看。
身穿蓑衣头戴渔帽的船夫操着一口流利的当地方言:“小郎君,你们要去晃揽城,走这条路可不得行啊,你们要往哪边走,穿过那个山头就能到了。”
言斯顺着船夫所指方向看了一眼,心底交了底。
打开钱袋取出二两银钱,放在船夫手里:“多谢老人家。”
“不谢不谢,这大户人家逗是不一样,出售阔绰。”船夫将银子放在口中咬试了一下,双眼笑眯成一条线:“快去吧小郎君,耽误了时辰你可是要被主人骂的喔。”
言斯回到马车前,抬手轻扣两下车身:“公子,那我们走了?”
“嗯。”正在闭目小憩中的棠采出声回应。
车轮滚动起来,苏旧旧有些口渴,便在身下翻找水壶。
离开秋月楼之前,她有特意嘱咐魏辞为他们多备下几个水壶,以免路上的水不干净,喝了肚子不舒服。
但才一天时间,水壶竟都空了。
她不信邪将水壶塞子一个个打开,半滴水都没倒出来。
“渴死了。”她没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
“怎么了?”他转向她,绿眸随之打开。
迷惑的目光在撇见她手中水壶时消失殆尽,随之充满笑意:“渴了?”
苏旧旧怒火更重:“需要这么开心吗?”
他稍微一愣,竟是无比郑重地点头:“是。”
“啊你,要不在因为我打不过你,我一定……”她捏起拳头,竖放在眼前,话才说了一半就不说了。
“嗯?”棠采示意她说下去。
她提了一口气,“呼哧”一下放出,认命地倚靠在车身:“算了,打不过。”
实在太郁闷了,就将手肘向后怒怼,直接撞上生硬的木板。
“啊~”一股尖锐的疼从手肘传来,她抱手痛呼。
棠采无比平静地看她一眼,那一眼明显已将一切都了然于胸。
她手是虚抬着的,而且她用力不大,不可能会碰到木板。
就算是碰到,也只是轻轻碰一下,不该有这么大反应。
“公子,疼。”可当她抬起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将“受伤”的手递过来,并露出一副可怜又无助的样子时。
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接过她的手臂,为她按摩“伤处”
给她按摩了好一会,不见她收敛,反而越哭越凶,泪珠一颗接一颗地滴落在他手背。
“还哭?”他低头看她。
她抬手抹开眼泪,立马笑靥如花,尴尬又不失礼貌地解释:“这不是…不是口渴了……”
大概是知道这理由假的,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说到最后她不说了,只是安静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