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人群中年龄稍长,却面目平整不显风霜的女子上前:“林掌门,我觉得你门中弟子说得对,事到如今我们还有什么礼仪道德可讲?当初他棠采灭我比目门杀我门中八百弟子,今日我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门主说的是,只是这棠采生性奸诈,怕是早已在屋中设下了圈套,我们如此贸然前进,恐会遭其毒手。”林鹤壁言之有理,众人点头应是。
“说得也是。”比目们门主苏燎点点头,突而向后怒瞪:“将谢诸运带上来。”
“哎呦。”畏畏缩缩蹲在人群中的谢诸运屁股被踢了一脚,以狗吃屎的姿势跌上去,正正好好落在苏燎的脚下。
苏燎拎起他的耳朵:“要不是因为你打草惊蛇,我们又怎么会卡在这里进退两难?”
“苏门主这话怎么说?要不是我传信让棠采到这里来,你们又怎么可能有这个机会可以绞杀他!”谢诸运疼得直呼,却并不反抗也不挣扎。
笑嘻嘻地扶着苏燎的手:“苏门主,你先把我放开,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苏燎前脚放开他,后脚直接拎起他的衣领,将他往前一推:“你先进去给我们探探路。”
“我?”他不置信地指着自己,将苦闷堆积在脸上:“苏门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原本是一个正正经经的读书人,身上半点武功都没有,你让我上去万一棠采真在里面,那我不就死定了吗?”
“死了最好,像你这样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话可不能这么说,不正是因为有我这种人,才能衬托出门主这种人的英姿煞爽,说一不二嘛不是。”他一边说一边缓缓下蹲,抓住苏燎的裙角。
注意到地上有人影晃动,他缓缓抬起目光,与正坐在屋顶上,悠闲地晃着腿的苏旧旧对视。
“嗨。”苏旧旧左右摆手,给他回应。
“棠采在哪!”他腾地一下站起。
众人被惊吓到,纷纷拔剑转身。
可当他们看见房顶上,只是坐了一个身娇体弱的小姑娘时。
纷纷松了口气,回头给谢诸运送白眼。
“谢诸公是老花眼了吧,这芊芊弱质的姑娘哪里长得像棠采那个恶魔了?”不加掩饰的鄙夷。
“真的我说的是真的,这小姑娘是棠采的婢女,昨天跟着棠采一起来到我院中的。”谢诸运抖着手指,恨铁不成钢地说。
“胡说,江湖上的人都知道,那棠采身边常跟着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少年,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小姑娘?”人群中的人继续朝他嘴硬。
谢诸运还想反驳,但发觉了什么。
走进人群中将说话者揪着耳朵拎出来:“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我跟你说的都是事实,你不信我就算了,怎么还能帮着棠采那个大恶魔说话呢?”
“我哪里帮棠采说话了,我分明说的是事实。”孟钦一边辩解,一边朝人群中伸手:“大师兄,救我!”
棠长生从人后走出,带着满身清润向谢诸运恭敬地施上一礼:“是我这师弟不懂事在先,我代他向先生道歉。”
“喔,那没事了那没事了。”谢诸运见到他瞬间,明显一惊,又尽快调整。
拿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退到屋檐下去。
一名黑衣人立刻上前,闪着剑光的长剑抵在脖子上:“夫人有请。”
孟钦揉着耳朵,朝屋顶的苏旧旧招手:“这位姑娘,你好端端地跑到屋顶上去做什么?”
“我上来赏月啊。”苏旧旧摇头晃脑地说。
“那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不知道这里即将会发生什么吗?”
“我知道啊。”
“啊?”她一次次坦然且直接的回答,让孟钦这个自称话痨的人都忍不住甘拜下风。
“小姑娘,到这来赏月,你不会真的与棠采有什么关系吧?”苏燎走上前。
“我又没说没有。”她再次坦然。
众人立刻惊慌,拔出长剑指着她。
苏旧旧扫视一眼众人各种各样的害怕表情,无所谓地笑笑:“可我,也没说有啊。”
“你这女子说话颠三倒四,分明就是在故意模糊重点,要么你下来自行证明清白,要么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了。”苏燎怒了,手指指着她。
“我倒是很想下去,可是我真的……下不去。”她向下扫视一眼,郁闷地撇撇嘴。
“那你怎么上去的?”孟钦好奇地跑上前。
“回来!”林鹤壁一声怒吼,将他阻拦。
又快步上前,伸手将他挡在身后:“小姑娘,你若能将棠采的位置告知我们,我们可以放过你。”
“你这个提议倒是不错。”苏旧旧连连点头,又立马泄下气来:“可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我要是说谎骗你们,不就不对了吗?”
她一脸无辜地说,嘴角的笑意一点点荡开。
“你认识棠采,你是他的什么人?”林鹤壁不愧老谋深算,从她的回答中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婢女。”苏旧旧收回笑容,不一会眼里便堑满了泪水:“还不是因为你们来了,我家公子才把我扔在这里,一个人跑了。”
“我又没有武功,这么高让我怎么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