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子,是绳子!”众人惊呼着上前。
石墙上接连垂下一根绳子,两根绳子,但数十根绳子。
越过石墙后,正感叹劫后余生时,突然与苏旧旧对视上。
一个两个三个……一百零七个。
苏旧旧默默地,一个一个记下了他们的人数,就在全部人逃生成功,不知道开口与她说什么时。
她摆摆手,转身跑向黑暗:“拜~”
留下他们面面相觑。
前方不远处的茶肆下,棠采与言斯正等着她。
“公子。”她急匆匆跑来,一个趔趄跌进棠采的怀中。
他的身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很好闻的香气。
“阿旧。”他抬手扶着她:“该走了。”
“喔好吧。”她起来整理了两下衣衫。
旁边言斯看不下去了,来了一句:“真娇气。”
苏旧旧昂起脸蛋,不甘示弱:“娇气怎么了?”
“要不是你那些人早死了,你想救人有本事自己去救,别拉上我和公子。”
“我这不是……没本事吗。”怼不过,她低下头认栽。
“啊!!!”前方响起一声尖叫,接着是一道黑影,从三人飞速地窜过,苏旧旧一时愣神,被棠采拉至内道。
“公子,是谢诸运。”言斯拔剑,只待棠采一声令下,他就冲出将人抓回。
“无妨,且看一看。”棠采转回身。
急速跑过的谢诸运利用黑巷遮掩身形,又悄悄地踱步回来,看清凉亭下的三人后,便朝四处放声大喊:“棠采在这!棠采在这!”
“混蛋!”言斯恶咒一声,拔剑上前。
棠采将他拦下,抬手对向黑巷,只听“咻咻”两声,对面就没了动静。
暗巷的谢诸运捂着被避雨针钉入的喉咙,脸色青黄,艰难喘气。
向巷口艰难伸手,似是在渴望获救。
棠采戴上面具。
众人闻讯而来,将三人团团围住,苏旧旧一个挺身站上前来,笑吟吟地看着他们:“诸位这是来找我报答救命之恩了?”
众人无声对视,站在前方的林鹤壁与苏燎尤其尴尬,身为一派之主在弟子遇到危难时,没有及时想出最佳的解救办法,还被一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所救。
最最最丢人的事,他们现在围着这位小姑娘、他们的救命恩人,要向她的主人讨命。
不是他们不深明大义,而是这棠采凶残歹毒又过于狡猾,错过了这一次他们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与其正面对峙,向他讨伐门中血债。
林鹤壁背着手走出来,如一个长者般规劝苏旧旧:“我看姑娘是个心地良善之人,只要你愿意离开棠采,我五门六派随时欢迎你的加入。”
“算数吗?”苏旧旧抬嘴就问。
言斯气急败坏地咒骂:“苏旧旧,你良心被狗吃了是不是?”
苏旧旧对他无奈地摊手:“没办法咯,人往高处走嘛。”
她抱着手,走上前:“既然这位前辈想要我离开我家公子,那就得保证我离开我家公子之后,会过上比这更好的生活,我的要求也不是很高,吃穿用度按正常水平就行,但唯一一点,是绝对不能将就的。”
她摇摇手,故作高深,众人被她的话术吸引,一个接一个凑脑袋过来:“什么?什么?”
苏旧旧转头看向一旁的棠采,堑着盈盈笑意的目光将他从上打量到下,她招手示意众人靠近,又故意提高音量大声说:“至少要有一个比我家公子长得还好看的男人。”
众人被她的大胆直白,惊得直吐唾沫:“你一个小姑娘,怎地说话如此露骨?”
“我怎么了,碍你们事了吗?”苏旧旧眉眼一抬,瞳孔无声布满冰霜:“诸位既想报我的恩,没有点牺牲怎么行?何况我说话哪里露骨了,分明是你们见识短浅,没有见过真正的好东西。”
说着,她又用目光将棠采全身扫视个遍,最后停留在他衣襟之上、修长白皙的脖颈上。
“我也懒得与你们废话,你们若是记得刚才的恩义,就请自行离去,若记不得就连我这个救命恩人一同杀了一了百了,反正我绝不会离开我家公子,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她看向众人,坚定地挡在棠采身前。
他们磨磋了一会,垂头丧气地走了,看起来丢失这个大好机会,对于他们来说真是可惜了,然而身为江湖之人,绝不能坐违背道义之事。
苏旧旧看着他们离开,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她十分害怕双方会大动干戈地打起来,谁赢谁输暂且不说,但肯定会造成伤亡。
她伸了伸懒腰,转头前端起笑脸:“公子…”
话音刚出口,就凝在了嘴角,棠采的目光犹如一道道灼烧的烈火,看得她浑身燥热又无处可逃,她走到他的身前,楸住他的衣袖轻轻摇晃:“公子,我刚才那些话都是说给他们听的,当不得真。”
“当不得真?”棠采垂下眼眸,眼中火丛更旺。
“那当…当真?”苏旧旧飞速思索,换了一个答案去试探他的表情。
“罢了。”他眸色一暗,还是不太高兴的样子。
“啊?”苏旧旧还一脸茫然,就被他一把子提溜起来,飞上屋檐又跃上房顶。
她的眼睛被棠采蒙得严严实实,只觉得一阵阵地天昏地暗,只知道什么时候下落什么时候上升,经过好一阵的奔波才得以停下。
被扔下的言斯,仔细看了他们离去的方向,捡起了昏死过去的谢诸运,雇了辆马车前去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