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吃饭睡觉看病。”她胡乱地晃了晃手指,一想起在医院里的那段时光,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就是因为这样,才甘愿被利用吗?”棠采为她抹去脸颊的泪水,眸光轻闪了两下,内里似乎有东西正在破碎。
她轻皱了下眉头,紧紧地抱住他的手:“没关系地,只要你一直陪着我就好了。”
棠采一时没有回话,她便猛地直起身子来,胭红的眼角堑着淡淡的怒气:“我也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啊…”
她豪气地抬起手,没注意脚下安全,一个出溜就掉了下去……
剩下的两天里,苏旧旧都乖乖地待在屋子里养脚伤,顺带质问棠采为何都接住她了,还让她的脚伤得如此严重?
“还不是某些人仗着醉酒胡作非为了呗。”言斯端着水盆进来,在一旁煞有介事地说。
苏旧旧的注意力完全被他吸引,听出这大抵是一件丢脸的糗事,一时间又难堪又好奇:“我到底…做了什么?”
言斯看了一眼棠采,一切尽在不言中。
苏旧旧:“…完了。”
苏旧旧坡着脚,一路跳到棠采面前,拦住他的去路:“公子,你听我解释。”
“你想怎么解释?”棠采退后一步,施施然地站立。
只要略微抬头就能看到棠采脖颈间,那一大块的红肿,也就是她昨夜的杰作,她咽了咽口水,不知该如何说起:“我…我…”
想到了什么,她的目光如点亮的烛台,瞬间明亮起来:“要不我补偿你吧,你想要什么?”
“倒是没什么想要的,只有一样…”他脚步缓慢地趋近,从容不迫地说道。
与他声音一道而来的,还有一道刺耳的风声,棠采几乎瞬间反应,两指接住穿风而来的箭镖。
“公子。”言斯丢下清扫的扫帚,疾速跑来跪下,双手举过头顶,颤抖的手中有一只药瓶。
棠采只扫过一眼,眼里的光芒瞬间暗淡。
苏旧旧明白了什么,在棠采接过药瓶前,抢先一步过去,将药瓶“浜”地一下摔得粉碎。
“你干什么!”言斯将她猛地一推,使得她踉跄几步才站好。
“这是公子的药,没有这个你让他今天晚上怎么过?!”言斯一边朝她怒吼,一边在地上收集药的残渣。
而自将药打碎后,苏旧旧与棠采都在看着对方,不同于她如烈火岩浆般、难以抵挡的固执,他的眼中更多是一种平静地、又很浓郁的解脱。
这里是原著剧情,为了更好地控制棠采为自己杀人,黄怜俞每隔一月就会送来一瓶药,明则是为帮助棠采抑制毅蛊带来的痛苦,实则是为了加大毅蛊的力量。
棠采每吃一次,抵抗毅蛊的意志就会薄弱一分。
她将言斯拉起来,拍掉他手中的药渣:“别收了,没用了。”
“你也知道没用了!公子对你这么好,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言斯情绪激动,掩面大哭:“你根本就不知道,没有这个药,公子会有多难受!”
苏旧旧与他一起哭,泪水无声地砸下,落在她颤抖的指尖,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眼神坚定地不断重复:“我会帮他的,我会帮他的…”
只要用柳青弗说的那个办法,她就可以代替他承受毅蛊的折磨。
夜幕降临时,言斯捧来一圈粗绳,将棠采捆绑在木椅上,再用一块黑布蒙住他的双眼。
“公子。”他担心地蹲在棠采面前,手指紧攥着衣袖,哭得红肿的眼睛,闪过一道又一道地无措。
“都出去吧。”棠采开口,嗓音是淡淡地烟雾色。
苏旧旧与言斯对视后,后者心领神会,独自关上门出去。
棠采转了转脑袋,捕捉到她的位置:“阿旧为何没走?”
苏旧旧提了一口气,用轻快地语气说:“我要陪着公子。”
“不行。”他轻轻摇头。
“不行也得行。”苏旧旧背手走到他身前,握住他被绑住的双手:“反正你赶不走我。”
“阿旧。”他哀叹一气,很是无奈。
“怎么了嘛,莫非你连证明自己的机会都不给我吗?”苏旧旧郁闷地扯着衣袖:“不是说好了的吗?我帮你控制毅蛊,你努力喜欢上我,不经历危险,怎么成功呢?”
“以后还有机会…”
“我就要这个机会。”
“我很讨人喜欢的,公子确定不要试一试吗?”她将伸到他的后脑,解开他眼上的黑布。
光亮落入眼中的一瞬间,他看见她明媚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