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九安倒是眼疾手快,在刺客将要逃的那一瞬将他一脚踹倒在地。
白羽尘也觉察到了不对,只不过,还不等他说话,便见刺客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刚要跑,魏九安便已经追了上去。
魏九安方才面圣,佩剑和短刀都已经被交给了安烬,他手边没有武器,直接对抗刺客也不是个法子。
正这般想着,魏九安瞥见了廊下当差的同僚,也顾不得别的了,顺手从对方腰间拔.出佩刀,边追刺客便朝那人道:“借你的刀一用!多谢救急!”
那侍卫本来黑夜当差就有些困倦,佩刀突然被人抢了去,自然是精神了些许。但在他眯眼看清魏九安追的是刺客后,更精神了。
“抓刺客——!”
随着廊下侍卫这一声大喊,宝刀出鞘的声音层出,再之后,院中侍卫尽数追了出去。
刺客眼见计划不成还将要落网,便自知走地上是不成了,于是乎蹬着宫门两侧的石雕便上了房,踏着砖瓦向宫墙的方向跑。
侍卫们大多是以刀剑的特长参与武举,手部力量足,却也不代表翻窗上房便拿手。此时此刻,个个站在地上束手无策。
但魏九安何许人也?从二品侍卫长。这等身份,自然不能只习刀。因此,他当初武举之前便兼学骑射,甚至更加炉火纯青,自然腿脚上的力气更多些。想要上房追人,当然容易得很。
刺客眼见逃不了,也知道这样下去被活捉就是死路一条,便也只有同归于尽最合适。
突然,刺客停下脚步,转身,从腰间抽出刀,反手,横刃,直直对准了他的咽喉。
魏九安没站稳,但还是极力稳住身形,上身后仰,鼻尖与利刃擦过,一缕青丝被斩落下来。
魏九安还是第一次与刺客正面较量,心里一紧张,手心也出了汗。
他握紧刀,眉眼凌厉,道:“足下何人?!”
刺客突然哈哈大笑,道:“我也是受人差遣,您别见怪啊。要死……也得事咱们大家一起上路。既然尼这么愿意做出头鸟,就由你开始!”
话落,刺客持刀朝他跑来,三两步便立于他身前,一刀砍了下去。
魏九安脚步一转,叫他扑了个空。
也正是他扑空的一瞬间,刺客背对着他时,魏九安突然举起手中的佩刀,将刀刺入他后背。
刺客猛地吐出一口血,随后像是暴起一般,一个转身将自己手中的刀也送入他右肩上。
魏九安右肩瞬间涌出血,但他也顾不得这些,只是伸出手按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捏住他的手腕,向后一折。
随着一声惨叫,刺客的手腕像是断了一般,垂了下去。
趁着他被疼痛分神,魏九安毫不犹豫地抬脚踹在他腰上,刺客直接从宫墙上摔了下去,摔到地上。
不过还好,这处宫墙并不很高,即使摔下来也只是个重伤,还不至于丧命。因此,这算是活捉。
魏九安只是拍了拍手上沾染地尘土,轻蔑地道:“什么货色也敢来行刺了。”
方才底下的侍卫们也看见了魏九安与侍卫交手的过程,心中亦是钦佩得很。
几位侍卫上前,按住了摔在地上的刺客,刺客只是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作。
几位与魏九安交好的侍卫也连忙去扶魏九安,见他没受重伤,便也放心了。
看着几位好友这般担心自己,魏九安又没正形地笑道:“方才不来帮我,这时候倒是作出样子喽。”
那友人听此,愤恨地往他的伤口上锤了一拳,道:“早知道不扶你了。自己走。”
魏九安砸砸嘴,低头看了眼他还没松开的手,俏皮地眨眨眼,道:“也不知是谁牵着我的袖子不放啊?”
友人:“……”
刺客已经被押走。就当几人正说笑着往圣辰宫的方向走时,突然,三位同僚拦在了魏九安身前。
看这三位的官袍便是,他们三人只是正五品,但魏九安还是一眼就认出——
这几位都是勋贵子弟,入朝为官,也只不过是因为自家权势滔天。
也正因如此,从前在侍卫处时,魏九安便没少因为出身原因被他们欺凌。
领头的笑道:“呦,魏大人这刚活捉了刺客,以后可就成了大功臣呢。”
“这以后飞黄腾达了,是不是要碾死我们啊?”
魏九安只是礼貌地微笑,道:“多谢各位大人关照。只是刺客刚落网,我还要去向皇上复命,也要为自己方才的不辞而别请罪。几位在此阻拦,是想误了我面圣的时间?”
领头的那人名叫王含,出身官宦家族,与睿王世子交好,可偏偏魏九安未曾踏入仕途前被睿王世子刁难过,故而双方关系很差,甚至于敌对。再加上王含本就天资不足,见魏九安一介寒门都能重新光耀门楣,自然极为不屑,甚至将他视为政敌。
王含上前几步,拽住魏九安的衣领,轻声开口,但语气中却满是威胁:“你别张狂,我爹可是朝廷大员,魏二,你说破天也是个奴才。我就等着看你能乐到什么时候。”
话落,王含推开魏九安,魏九安踉跄几步,没站稳。随后看着那人扬长而去的背影,心中冷笑。
倚仗家世就能久居高位的话,朝堂党政、追名逐利不都成了笑话?吃老本就够了啊。
圣辰宫。
魏九安回去时,已经是子时了。
圣辰宫内的灯还亮着,烛光映在窗上,有个人影正低头不知看着些什么,又像是在等人。
魏九安朝刚才扶自己的几人道了谢,随后便见安烬朝他走过来,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道:“哎呦,魏侍卫可算回来了,可还无恙?”
魏九安拱手,道:“多谢公公关心。只是受了些小伤罢了。”
安烬推着他往里走,道:“皇上正等着您呢,快进去回话吧。”
魏九安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被推到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