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魏九安刚醒,发现白羽尘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铜镜前了。
见他睁开眼,白羽尘走过来,冕旒遮住他的笑眼,只隐约能瞧见他微红的双颊。
白羽尘笑道:“身上可还疼吗?”
魏九安用被子蒙着头,气鼓鼓的,没说话。
白羽尘笑着,轻轻拽了拽他的被子,看着他的脸,道:“反正现在还早,我给你上点药如何?”
魏九安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瞪着他,道:“滚呐!”
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龙袍的纹样,金黄色的龙盘在墨色的衣袍上,腰间佩剑,冕旒摇晃。
魏九安嘟囔了一句:“昨夜还那般粗暴,今日倒是又做回‘衣冠禽兽’了。”
白羽尘哈哈一笑,道:“罢了,昨夜尚且青涩,给你留下些阴影也是在所难免,日后习惯就好了。”
魏九安:“你什么意思!”
白羽尘伸手顺了顺他鬓角的发,冰凉的玉扳指碰到他脸时,他还是有些瑟缩。
白羽尘笑道:“我该去上朝了,你再歇会儿。起来之后记得去穿我放在面盆旁的衣裳。御膳房已经备好了膳食,我吃过了,你要是饿了便让他们传膳。若是不合胃口便提出来,不必委屈自己。”
魏九安红着脸,点了点头。
白羽尘附身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便出了门。
还没出圣辰宫的门,白羽尘又回头道:“对了,御花园的梅花开了几枝,安烬说很好看,等我回来批完折子,就陪你一同去看。”
白羽尘走后,魏九安轻手轻脚地起来。
虽说白羽尘昨夜的力度有些大了,但还是不得不承认,龙床睡起来还是很舒服的,尤其是靠着白羽尘,闻着他身上的龙涎香,确实睡得安稳。
看来,以后某人都要离不开他了呢。
魏九安刚坐起来,余光瞥到自己身上的吻痕,大惊失色。
他本以为自己昨夜与白羽尘只是一夜荒唐,日后若是觉得有失礼度,忘了便是。却不想,白羽尘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过多,使得他大抵也无法忽略不计了。
随后跑到铜镜前慌慌张张地查看,发觉自己全身都留下了印记,真是……羞耻。
魏九安暗骂一句,随后看向白羽尘给他准备的那件衣裳。
该说不说,布料确实柔顺,光是一双手摸着就很舒服,更何况穿在身上。
衣裳通身是白为主色,袖口有一圈红色条纹,虽然简单,但也亮眼。
魏九安立刻换上,在铜镜前看了又看。
虽然还是感觉有点大,但似乎也无伤大雅,大抵也不会有人太过关注衣裳尺码的,大不了等白羽尘回来借他的披风裹裹,也是个办法。
圣辰宫外。
魏九安还是觉得有些腰疼,坐在廊下看了看那没花没叶的桃树,觉得无趣,叹了口气。
白羽尘对他的好,近侍太监都看在眼里。故而,他还没歇多久,便有个心急的小太监凑了上来,又是锤腿又是捏肩,谄媚地笑道:“魏侍卫昨日讨得皇上欢心,日后可就等着您平步青云了。”
魏九安一眼便看出了他的意图,扶额道:“我自会美言,必不叫公公劳累。”
太监笑得合不拢嘴,连连作揖。
魏九安摆摆手,起身走进屋里,道:“传膳吧,我饿了。”
不多时,宫人端上几碗甜粥和蒸虾,圣辰宫掌事宫女兰蕴笑道:“皇上不知您喜食什么口味,便叫奴婢都备了一份,您尝尝。”
魏九安拿起筷子,看着屋里侍奉的下人,感觉有些尴尬,挤出一个笑,道:“各位先出去歇歇吧,辛苦了,多谢。”
宫人行了礼,也不多问,懂事地退了出去,只剩兰蕴在屋内伺候着。
魏九安选了碗八宝粥,边喝边思索着自己与白羽尘的关系。
若说男宠吧,他又有官职傍身,不算以色侍君。但名分却确实没有。
这样想着,魏九安有些气恼,他若自己提出要赏赐也不合适,但什么都不要的话,倒显得他好糊弄了。
魏九安想着想着,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兰蕴见了他这幅表情,怕这祖宗哪里不满意,连忙道:“魏侍卫?”
魏九安抬眸,微笑道:“怎么了?”
兰蕴见他似乎也不像恼了,便试验性地将一盘蒸虾推到他面前,道:“尝尝这个,皇上特意为您准备的。”
魏九安夹起一块,尝了尝,心头忧虑在一瞬间全解了,满心都是蒸虾的味道,不咸不淡,味道正好。
魏九安不由得多吃了几口,兰蕴看着他,忍不住提醒道:“魏侍卫,宫中规定,用膳时食不过三。”
魏九安听后,沉默一阵,放下了筷子。
刚一抬眸,便见白羽尘从外头走来,一双丹凤眼笑眯眯的,也正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