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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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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待到暖了些,白羽尘借着微服私访的名义,决定要陪魏九安去江南走走。

日子定在二月初一一早就走,日子一到,白羽尘一行人就出发了。

船上。

魏九安一手扶额,脸有些苍白。白羽尘从外面进来,刚解下袍子,便看见他这副表情,立即上前将他抱进怀里,道:“子矜?怎么了?”

魏九安一换姿势,更难受了,只道:“晕船。”

白羽尘倒是不晕船,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也不知道怎么帮他舒缓,但还是给他拿了杯水,道:“喝点水,把眼闭上,睡会儿没准就好了。”

魏九安闭上眼,在他怀里躺着。

白羽尘怀中温暖,又含着淡淡的香,魏九安倚在他怀中,倒也舒服些。

白羽尘摸了摸他额头,微微有点烫。从怀里拿出一盒陈骁给的舟车丸,喂进他嘴里,又喂了口水。

白羽尘给他喂完药,过了一会儿,问道:“感觉怎么样?难受吗?”

魏九安闭着眼,道:“嗯,有点,还是恶心。”

白羽尘给他盖上一层被子,刚过完冬天,河面上的风还是有些凉,一直吹着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白羽尘道:“想吐就吱声,难受可不能忍着。”

魏九安刚上船就已经吐过了,吐了一上午,饭也没怎么吃,现在很是虚弱,话都快要说不出。

这时,安烬从门口进来,道:“皇上,宁太妃请您过去一趟。”

白羽尘蹙眉,看了看魏九安,还是道:“好,你安排个人在这照看,子矜晕船。”

说着,起身将魏九安放在床榻上,往宁太妃的船厢里走去。

安烬跟着出门,伸手招呼一个守在门口的侍卫过来,似乎是早有预料白羽尘会让人进去,故而压低了嗓音,道:“路给你铺了,走不走看你。里边的人你看好了,别出什么差错。”

侍卫点头,进去了。

魏九安听见脚步声,睁开眼。看见位穿着禁军侍卫官袍的少年走进来,他束着发,佩弯刀,步履轻盈,微微低着头,虽然年轻,但也稳重。

魏九安轻声道:“你是哪位?皇上呢?”

侍卫作揖,道:“微臣姓谢,名谢羌,皇上刚出去了,让微臣来照看。”

魏九安受了他的礼,有些惶恐,坐起来,强忍着不适,拱手道:“你坐吧。都是侍卫,我没比你高出几等,何必这般见外。只是现下实在不适,恕罪。”

谢羌立刻道:“微臣不敢。”

魏九安笑笑,道:“这般见外作甚?快来,咱们聊聊天,我可耐不住寂寞。”

听他这样说,谢羌就坐下了,但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关怀道:“魏大人,你现在还难受吗?”

魏九安笑着,还是重复,道:“跟你说会儿话,就没事了。”

谢羌点头。

魏九安道:“谢羌,今年多大了?”

谢羌道:“十五了,刚过生辰。”

魏九安道:“家是哪里的?看你不像京城本地人,倒像南方的。”

谢羌怀着一丝被他看破的怯色,道:“祖上是云滇的,小时候父亲就带我逃荒,才到了京城。”

魏九安笑道:“巧了,我也是云滇人士的,也是逃荒过来的。”

谢羌也笑了,不知不觉间慢慢熟络,道:“看来我和魏大人还是同乡。”

魏九安笑道:“也不知那边现在怎么样,咱们也没机会回去,现在,是不是没有灾荒了呀?”

提起灾荒,二人不约而同地低头,有些悲伤。

谢羌似乎更加哀伤些,道:“不知魏大人是何时开始逃荒的?”

魏九安算了算,道:“燕康六年吧。我记不太清具体日子了。”

谢羌叹了口气,道:“魏大人走的算早的,后几年才是真的一点生路都没了。”

听他这样说,魏九安不由得蹙眉,急道:“后来呢?我走后,云南的百姓过的很不好吗?”

谢羌踌躇片刻,旋即点头,再次叹气,道:“自从我有记忆开始,田里没出过麦谷,民众没吃过鱼肉,村子里面没有流浪猫狗,只要有,就会引起好几户人家抢夺,烹其骨肉。”

“有的人家实在是没生路了,老人亲自掘其坟墓,壮年男子急于孕育子嗣,待孕妇生产,女孩留着以后卖了换肉,男孩养大后吃的多,就直接……”

后半句话,不言而喻。

“村里但凡有了死人,不能下葬,要留着尸身,等邻舍也有了饿死的人,异尸而食。”

不自觉间,魏九安的手握紧,攥得被褥一片褶皱。

魏九安突然想到了一句话,脱口而出:“疯子……一群疯子……”

“对啊,那里就跟炼狱一样,钱没用,权没用,一群饿急了没活路的疯子,他们不是每个人都有车马,不是都有盘缠,出不去苍山,就伤害自己的同乡村民。每到年末,还要和其他疯子一起跪拜苍山,祈求化解罪孽。”

魏九安道:“那里乱成那样,没人管吗?没人上报朝廷吗?”

谢羌连忙道:“谁敢啊!但凡有点权势地位钱财的人,谁不是要独善其身,死在那里也好,不能被疯子所杀。那个狗官贪生怕死,哪里又敢将这些事说出去,他一条舌头说出什么不打紧,要是朝廷知道了,那群疯子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的。”

又是一声叹气:“先帝刚定天下,重在边关,忌惮叛臣,哪里管西南?倘若真的一批一批的赈灾梁发下来,边关出生入死的将士怎么办?他们没有军晌,谁去卖命?谁去平残党?谁去护表面太平?”

“东南、西北都还安定,东北辽东战乱,西南灾荒,和当初割据天下、中原动荡有什么两样?先帝的抱负太大,不甘心只安于现状,但是终归是百姓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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