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榭笑道:“哥哥要做大事,你能牺牲一下吗?”
程樕看了眼程榭手里的茶杯,拿了过去,喝干净了。还不忘道:“能为哥哥效劳,樕儿在所不辞。”
程榭道:“你不好奇我要做什么吗?”
程樕摇头,道:“从小你和父亲教我最多的就是少问,我不找死。再说,时候到了,我不能挡了哥哥的路。”
顺阳五年三月二十一,程氏次子程樕薨逝,葬于边关。
几天后,宫中。
程榭刚和白羽尘讨论完边关将士的饮食问题,才出了圣辰宫,就遇见了迎面走来的魏九安。
魏九安笑着,行了个礼,道:“程将军,自从我入朝,还没见过将军本人,今日一见,果然令百姓心生敬畏。”
程榭笑道:“魏大人,您进来身体如何?我那边新到了些龙井,可要尝尝?”
魏九安摆手道:“可不敢!上次就因为我进了湘王府,就遭了好几个月的罪,这回可不敢跟大人们有来往了。”
程榭笑道:“是宋大人太较真,回头再见着他,我替您说说。”
二人客套几句,程榭就切入正题了。毕竟,起义虽然艰难,但要是有魏九安通风报信,那就再简单不过了。
魏九安听完他的话,迟疑片刻,道:“此等大逆不道的言语,您以后还是别说了,免得惹事生非。”
程榭道:“为什么?再说了,我又不想做皇帝,我只是帮一帮瑜王殿下罢了,瑜王殿下本来就该是皇帝,只是物归原主而已。”
魏九安笑着,眸中充斥着狠戾,道:“我不管谁本来就是皇帝,我只知道,现在的大梁皇帝是顺阳帝,别人还轮不上,您要是真起了这样的心思,那您就去做吧,反正后果您都见到过了,古来将相,有不臣之心的鼠辈,早就入土了。”
程榭笑道:“既然魏大人不愿意,那我也不逼迫了。”说完,拱手行礼,就走了。
魏九安进了屋,看见白羽尘坐在椅子上,左手撑着下巴,不知道是思考还是发呆。
魏九安笑着走过去,道:“羽尘?想什么呢?”
白羽尘看见他过来,道:“我总觉得最近程榭好像瞒着我什么,但是感觉又不是很准确。”
魏九安给他捏了捏肩膀,笑道:“我倒是知道了点什么。”说完,弯下腰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刚才在门口程榭说的谋反一事。
白羽尘听完后,微微蹙眉,道:“今天你没见程榭,也没跟他说话,记住没有?”
魏九安轻轻啄了他一口,笑道:“你倒是够警惕。”
白羽尘道:“我怕又跟上次似的,哪个图谋不轨的参你一本,万一……”
魏九安双手环住他脖子,亲昵地道:“哪有那么多万一啊?再说了,我都去过一次刑狱了,早就没什么可怕的。对了,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白羽尘喝了口茶,道:“我倒是想好了,就是要你帮我,你可以吗?”
魏九安正色道:“万死不辞。”
白羽尘站起身,从身后书架的一个抽屉里拿出虎符,严肃地道:“子矜,我准你调动军队,近几日加强练兵,以备不时之需。”
虎符分成两半,一半白羽尘要留着,另一半交给了魏九安。
魏九安单膝跪地,双手接过虎符,正色道:“臣定不负皇上期望。”
白羽尘将他扶起来,道:“这件事,除了你我,再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子矜,你明白吗?”
魏九安坚定地看着他,道:“明白。”
白羽尘把他抱进怀里,道:“子矜,我只能信你了。”
魏九安一只手拿着虎符,另一只手抱着他,道:“放心,我说过,我绝对忠心。”
白羽尘点点头,道:“我知道。子矜,若是真有那天,你不能上场打仗,就在军营里指挥,还有羽昼和陆明泽,你们一起还有个照应。我留在京城,万一程榭兵分两路,我也好在京城抵挡。”
白羽尘又道:“韩辰也得去,他虽是文官,但熟读兵法,让他帮你们出谋划策也是再好不过。羽昼和陆明泽上场杀敌,韩辰研究阵法,你派兵,好好守着边关。”
魏九安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咱们的计划也可以实行了。”
白羽尘突然问道:“易家最近怎么样?”
魏九安道:“外祖母从刑狱回来后便病了,我也去看过,开了几副药调养着,暂时没大事。阿溟过些日子该上私塾了,现在正在筹备。”
白羽尘的手指轻叩桌面,道:“过几天你去把他接进宫来,就说我喜欢这孩子,让他在宫里受太傅教导。”
魏九安点头,道:“我明白。”
旋即笑道:“你安排的自然周全,到时候看情况再变动,只是这事,韩大人他们不能知道,对吧?”
白羽尘笑道:“嗯,韩辰他们不能知道,你也是,最近除了上朝就别出长生殿了,我有时间就去找你,防着宁太妃点。”
魏九安笑了笑,道:“那我现在就回去?”
白羽尘想了想,对门口的安烬道:“你帮朕把奏折搬到长生殿去。”
魏九安:“倒也不必这么防范。”
白羽尘道:“我这不是怕你回去的路上被绑架嘛。对了,安烬,把我的被褥也搬过去,还有那些衣服。”
魏九安虽然无语,但还是道:“你的被褥长生殿有,就拿衣服就好了。”
安烬:“谢羌过来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