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程榭又递来战书了。
魏九安收到后,立刻请了何竹过来,二人一同商议对策。
正巧,陆明泽也在,便一起讨论了。
这次战书没定日期,便是由魏九安来定,也正是因为程榭不着急,所以魏九安才会有些紧张。
何竹摇着扇子,看了看地图,道:“上次平原战,禁军大获全胜,在下认为,此次可以尝试攻城。”
何竹初生牛犊不怕虎,魏九安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他毕竟还是相对比较谨慎老练一点,便道:“会不会过于鲁莽了些?”
陆明泽蹙着眉,也点头称是,道:“对啊,才打了一次平原战就要攻城,风险太大,禁军万一吃不消……”
对此,何竹只是轻叹一声,道:“所以,程家军不着急开战,便是算准了咱们会攻城,也做好了准备。禁军只需好好休养,顺便多加练习战术即可,等程家军过了精神高度紧绷的时候,再出战,打个措手不及。”
魏九安依旧皱着眉,总是觉得何竹的计划有些缺陷,但又说不出。
陆明泽沉思了一会儿,道:“何公子,你的战术从来都不是求急,怎么今日却这样着急打攻城战?”
魏九安这才意识到何竹的反常,也点头道:“对啊,为何?虽说禁军的死伤不是特别惨重,但是毕竟刚打一仗,还没有摸清程家军的实力,怎么能心急?”
何竹叹了口气,收了折扇,道:“魏大人,民需安啊。战争不是长久之计,仗不能打太久,禁军的实力还是可以一战的,无论胜负,只要有这个胜的机会,为什么不试试呢?等到战争结束,民才能安生啊。”
这次,魏九安沉思良久,最后问陆明泽道:“明泽,你认为呢?”
陆明泽也想了想,最终还是道:“只要有一分一毫的把握胜,只要能早日结束硝烟纷飞,我就可以接受。”
魏九安见三人中有两人都同意了,也只是叹了口气,留下轻飘飘的一句:“好好练兵吧。”
于是,大梁要和程榭打第一场攻城战了。
还没定下来日子,魏九安觉得按照程家军的死伤程度,大概要明年出了正月才开战了。
这样一想,军营里的将士们都松了一口气。
这样一来,就能好好训练、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了。
这样一来,就不用为死伤担忧了。
都能多活几天了。
至少是能把年过完了。
冬月,天凉了。
魏九安与白羽尘写过几次信,可能是刚解决了睿王、威吓了宋楠的缘故,他回得也快,总能洋洋洒洒地写上好几篇。
陆明泽属于日夜泡在了校场上,对着靶子天天练箭,要不就是折腾马玩儿,劳累中又带了一丝快乐。
白羽昼就更不用说了,看兵书、看战马、看陆明泽,一样都没落下。
但是,这样还算舒坦的日子没过几天,就不舒坦了。
刚进了腊月,程家军就时不时派兵过来挑衅,期间还发生过小规模的战争,不过魏九安还是不想打的,他还是想等年后。
可是,面对多次挑衅,陆明泽和白羽昼都坐不住了,纷纷提出开战,正好还能把韩辰救出来。
对此,魏九安只是道:“何时开战无所谓,主要是,你和湘王殿下快要成亲了,虽说可能是要在军营里草草了事,但也比在战场上被埋没强。再说了,百姓也想安生过个年。”
陆明泽道:“成亲不成亲在我看来没什么大不了,我就是忍不了程家军这般嘴脸,何竹也说了,为了百姓早日安生,这个年,还是等以后家国安定了再慢慢过吧。”
魏九安同他说了一晚上,最终,还是同意攻城了。
何竹亲临战场,陆明泽带第一批禁军上阵,白羽昼则带着另一批善盾与弩的禁军在后方坐镇,等着善后。
于是,就在腊月十二这天,战争打响了。
年粟不赶头一批,在城外埋伏着,自然也会更闲在些。
虽然今天是原定的白陆成亲之日,但陆明泽依旧首当其冲奔向前线,骑着白马,马的脖子上还挂着红绳,格外亮眼。
后面跟着禁军,几乎都是擅长弓弩之士。
攻城战,几乎就用不上刀剑了。
陆明泽还是背了箭筒的,他比较擅长箭术,眼力也好,自然习惯无论是平原战还是攻城战都带着弓箭。
陆明泽搭弓上弦,将弓拉开,犹如圆月。
弓如满月,身形如鹤。自是勇冠三军、翩翩君子。
陆明泽微微眯起右眼,一箭射杀守在城墙上的将士。
陆明泽肆意轻狂,已经有了胜券在握的快感,对身后禁军笑道:“禁军兄弟们!把程家这些畜生们杀了,咱们回家过年去!”
战士们军心大振,高呼大梁万岁,几乎同时将箭射向城墙上的程家军。
一时间,血已经开始从城墙上流下来了。
不一会儿,城门就破了。
魏九安就在军营里听着属下通传前线情况,听到这儿,不由自主地笑了。
陆明泽在前线也笑着,哪怕脸上已经沾上了血也笑着,骑着马继续往城里攻。
百姓几乎都逃出城了,在城里的要么是尸体要么是将士,没别人了,所以陆明泽刚进城门时,还是能潇洒潇洒的。
但是,没多久,他再也潇洒不起来了。
他万万没料到,在程家军前来挑衅之前的几个月里,他们在改变晟皇城布局。
他们在城中心加了一道城墙,由于魏九安他们拿到的都是旧版地图,谁也不知道程榭悄悄改了城池布局,而这一处压根儿没有向外界透露过任何信息,所以谁也没想到中间加了一道城墙,用时开着,不用是像城外的那堵墙一样关起城门,就如此简单。
陆明泽刚看见时,脸上的表情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