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三两步上前,一拳砸在他后背上。
简仲痛得后退两步,撞翻了军营里的蜡烛。
魏九安显然也没料到简仲会这般激动,但是既然提到武艺之事,确实是自己的痛处,他也不想再提,便闭了嘴,反正该说的都说了。
简仲却还是不消停,道:“要不是你的变法,何以至程榭起义?何以至大梁与南临成仇、何以至如今这般田地?”
魏九安张了张嘴,却也实在无法为自己辩解半句。
他知道变法确实影响了政局,但若是要和简仲论起来,他也不知从何说起。
简仲眯了眯眼,道:“左不过是有个靠山罢了,因为你的那位‘靠山’,要不然你怎么可能扶摇直上到现在,也难怪你会提出守殇城这般失败的军令。”
魏九安还是忍不住,又一次道:“守殇城,不止是为了某一个人,我说过,殇城存亡与否,与日后攻南临京都有大关系,你又何苦,非要将一切都至于不仁不义的田地?”
简仲从来没见过自己的战友或是兄弟战死,一时心急能理解,但是魏九安还是不愿意他一直误解下去。
简仲啐了一口,道:“你倒是仁义!你用我大哥的命来换太平!一个废了武艺又没上过私塾的乡野村夫,不值得我效忠!”
魏九安一惊,失去这么一个武将是对朝堂的损失,他亦是难接受。
简仲摘下自己腰间的佩刀,重重拍在桌案上,道:“我不要官位了,我不想和你一样脏。”
魏九安道:“我解释过的,殇城不仅仅是为了功绩,殇城关乎着日后的战局。”
简仲却不听,大步走了出去,还不忘朗声嘲讽:“一个病秧子做摄政王,能有什么正确抉择?!”
他走后,魏九安浑身都瘫软下来,一连吐出好几口黑血。
谢羌给他顺着气,怕他心酸,慰道:“主子,咱们禁军众人都没言苦,我们都知道主子的打算呢。”
魏九安笑了笑,道:“心不合,在所难免的,不想打仗就不打仗,他兄长战死,朝廷赐了田地,他去过舒坦日子也没什么的。”
说罢,提笔道:“大梁有军令,若平民家中仅存一子,可不服兵役。”
谢羌还是有些遗憾,道:“但他恐怕要恨您一世了。”
魏九安笑道:“恨便恨去吧,恨我的人不少啦。只要仗打赢了就好,我此番来,也是为了开疆扩土。”
魏九安擦干净嘴角的血迹,道:“谢羌,你说该不该守殇城。”
谢羌道:“禁军要攻下南临,便一座城也不能丢,微臣是个不通战术之人,只知道攻城便要守,若是一座城不能攻下太久,那就没有必要去攻。”
魏九安拍了拍他的手背,笑道:“看来你懂我。”
谢羌当然懂他了,一路看着他走过来的,谢羌算是他最贴切的好友了。
顺阳七年正月十六,副将简仲辞官还乡。
顺阳七年正月十七,禁军东征,一路披靡。
殇城之战的死伤,似乎都不算什么了,这种无形的哀痛似乎变成了怒火,一路随着禁军东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