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小姐的丫鬟过去就是一脚,“好好回话!”
小厮抬头看见王二小姐眼神中的冷意,浑身一激灵,瞬间吓得脸更白了,哭诉着不停磕头:“二小姐,是小人莽撞了,小人也不是故意的,是七公子,七公子他坠马了!”
原来,王七公子约好了与几名好友一起游猎,这几日就宿在城外的别院中,只不过今日不知为何,王七公子的爱马忽然发疯,将人从马背上甩了下来。
随同游猎的几名王孙贵族立刻将人抬进了别院,一边传唤太医,一边遣人回王府报信。
“愚不可及!七兄坠马了还不够你长教训的,还敢在大街上纵马疾驰?若是伤了百姓你又该当何罪?你也跟了七兄长这么多年,也不是半点文墨不通之人,怎么像是一肚子书读进了狗肠里?”
王二小姐突然像是换了个人似的,骂起来人半点都不含糊,倒是有点北境女子泼辣的味道。况且,美人凶巴巴的模样其实也挺好看的。
察觉到谢媛盯着自家小姐,丫鬟连忙轻推了王二小姐一把,王二小姐回过神,随即朝谢媛道:“抱歉,方才有些失态,让恩公见笑了。”
谢媛将牵着的马交给王府下人,轻声道:“无妨无妨,王二小姐也是关心则乱。”
她本想趁机打听一下王七公子行踪,再寻个机会去亲自见上一面,没想到事有凑巧,偏偏在这紧要关头王七坠马昏迷不醒。
就算见着人了也无济于事,眼下三媒六聘才过了一半,距婚期也还有小半年时间,玉京离吴郡也不远,她再寻机会便是了。
谢媛略微思索便释怀了,索性寒暄不过几句,便提出辞行。王二小姐似乎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微微愣了一下,不过片刻,朝她浅浅一笑。
“也好。七兄今日坠马,府中近些时日定然不甚安宁,强留恩公多住几日,也恐有招待不周。他日恩公若有用得上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小女子定当竭尽所能报答恩公。”
谢媛摇头表示不必挂心,她颔首转身,还未走出侯府胡同口,就差点撞上一名女子,对方神色匆匆满脸急色,像是没瞧见谢媛似的,提着裙角小跑着朝侯府大门而去。
“小姐,您慢点,等等我。”
她身后跟着的丫鬟,也是喘着粗气,路过谢媛时还不忘恶狠狠的瞪她一眼,警告道:“走路看着点!撞到了我家小姐你担当得起吗?这次算你走运!”
谢媛摸了摸鼻子,这玉京的女子都这般刺儿的?
摇头无奈发笑,她正打算去玉京最好的玉满堂给家中姐姐妹妹带点礼物,一声惊天大嗓门的哭嚎响起,隔着百米她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在发颤。
“旭之哥哥他到底怎么样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坠马了?你们这群狗奴才,还不让开放我进去,我要去看旭之哥哥。”
王旭安?
哟呵,这不是祖母替她千挑万选的未来夫婿吗?
谢媛不自觉地折回了脚步,寻了个角落靠在墙边,支起耳朵听热闹。
她发誓,她只是想看一看他那便宜未婚夫到底是不是真如同祖母嘴上说的那般是个好归宿,绝对绝对不是八卦。
门房好说歹说,那位娇小姐似乎才勉强相信人不在府中,一顿威胁恐吓,非要门房告诉她王旭安躺在哪个别苑里。
“小姐,谅那狗奴才也不敢欺瞒您。只不过,王七公子骑射一向了得,怎么会突然坠马呢?”
小丫鬟不解,小姐更是困惑,甩了甩手里的金鞭,愤愤道:“一定是有人嫉妒旭之哥哥的才能,所以才设计陷害他!话本子里都是这么写的!阿英,你去找人查查,旭之哥哥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还有,顺便查一查和他一起游猎的那几个人有没有问题。”
小丫鬟应了,没一会儿又提出新的疑惑:“听说长乐侯府的小世子也在场,那位可是个混世魔王。据说长乐侯府小世子自小就仰慕定北侯府的三小姐,奴婢还听闻王府正在给王七公子相看,定亲对象就是这位定北侯府谢三小姐。小姐您说,王七公子坠马的事情,会不会和长乐侯府的小世子有关啊?”
“胡说八道!不可能!母亲明明答应过我,会让我嫁给旭之哥哥的!你听谁说的?为什么我不知道?”
娇小姐急匆匆而来,气匆匆而去,似乎怕慢了一点,她的心上人就是别人的了,马车齿轮踽踽压过青石板路,谢媛站在墙角擦肩而过时,还能听见里面飘出来的骂骂咧咧的声音。
倏地,她横步一跨,脚尖挑起巷道里的竹竿,插入车轱辘轮缝中,马车骤然卡住车身因为惯性猛地前倾,里面的人冷不防间被撞得厉害,又是好一顿骂骂咧咧。
“你们怎么驾车的?伤了小姐你们怎么向夫人交代?”小丫鬟捂着后脑勺,气呼呼的掀开车帘,朝不明所以的车夫就是一顿骂。
“姑娘不必呵责他人,是在下故意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