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三位大人审案我本不该插手,但是我怎么也算是半个苦主。”
顿了顿,谢媛看向刑部尚书,意有所指地继续道:“作为苦主,我希望,赵尚书审案归审案不要擅自动手,还是先听这贼臣如何答话再决定如何动刑。”
“另外,他这条狗命,是我的!谁也不许动!”
谢媛转了转手中的长剑,看向三名主审官,殿御史周律默默后退一步,率先开口:“谢将军言之有理。”
大理寺卿也松了口气,跟着表态:“谢将军说得不错,赵大人,你脾气收敛点,你我是主审,这么多人看着,可不能一时气急了眼诱供,到时候他都是否认翻供起来,那就完了!”
刑部尚书冷眼剐了大理寺卿一眼,对方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避开视线后才收回目光,转向谢媛。
“哼!谢将军是觉得我这一脚踢得不对?”
“不,赵大人踢得好。”谢媛摇了摇头,她再次认真得重复道:“只是,我说过,他的命,是我的!”
谢媛没经历过十年前朝堂的那一场狂风暴雨,也玩不来文官们遮遮掩掩一套。
大哥说过,必须保证赵成化清醒地当众亲口认罪。
两人僵持了一瞬,皇上也没有表态,便是默认了谢媛的行为,刑部尚书同大理寺卿和周律坐了回去,继续问审。
赵成化开始还是只喊冤求饶,随着一条条铁证被陈列出来,他便渐渐得变得沉默。
最后,周律拿出他与兵部尚书胡淮左的密信,他看了一眼便脸色大变,霎那间惨白不已。
猛地想到什么,他嘴唇哆了哆想要开口,却见周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朝他指了个方向。
赵成化顺着周律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兵部尚书身边不知何时被禁卫军围住了。
“完了,完了,哈哈哈哈哈,这次是真完了。”
他整个人跌坐在地,如疯了一般又哭又笑。
“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手中早有证据不拿出来,为什么要等到现在,就是为了看我的丑态吗?”
赵成化面色骤然变得狰狞起来,似乎想要挣扎着朝周律扑过去,却被谢媛用剑柄按了回去。
“证据?你说这个?”周律扬了扬手中的密信,眯眼笑道,“看来赵大人查到你作奸犯科的那么多证据,都不足以让你低头改口,而这封密信,却能让你如临大敌,想来里面记录的可是能‘诛九族’的大逆不道内容啊!”
听到“诛九族”三字,赵成化面色再次变了变。
周律也收敛了笑容,避开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卿探究的目光,冷声道:“实话告诉你,这封密信内容我没看过,皇上也没看过,是鹰眼司刚刚送过来的。”
“赵成化,我这么说,你可明白?”
赵成化闭了闭眼,随后跪直身子,朝皇上所在的方向“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罪臣叩谢皇恩,罪民赵成化认罪。”
他知道,皇上是在给他选择,他若主动认罪,他之族人便可从轻发落。
“罪民勾结兵部尚书胡淮左,为贪墨军饷,故意设计调换粮草,并污蔑一切乃丞相指使,却不料被南蛮黄雀在后。皇上,罪民真的没有通敌卖国,罪民也从来没有想过!罪民罪不可赦,甘愿认罚。”
赵成化对粮草一案罪行供认不讳,又朝皇上“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三司会审决议判处斩立决,皇上准奏。
谢媛再次面向皇上跪下,她双手举起长剑,盖过头顶,大声道:“请皇上允臣以此剑,亲手斩奸臣!”
“皇上,不可!这于法不合!”有朝臣没忍住站出来反驳。
皇上并不理会,而且目光如炬看向谢媛。
“谢媛,你的理由是什么?”
谢媛抬头,目光不躲不避,神色肃然。
“皇上,或许很多人都忘了,今日是我母亲平宁郡主的祭日,但臣一日不敢忘。
“臣手中这把剑,是传自于她,她曾教导臣:为将者,亦是手中握利剑者,可持剑斩敌护佑百姓筑我边野,也可杀贪官污吏肃清内壁。
“臣想,用它来斩杀赵成化,祭我母亲在天之灵,祭军旗里的万千军魂。臣更想,用它来开血刃,震慑潜伏在朝野里的奸小之徒,臣想告诉他们,若谁再敢打我北境兵权粮饷的主意,下场必定如赵成化一般。”
皇上点头:“可,允之!”
话音刚落,谢媛提剑抬手,利落挥斩,瞬间人头落地,血溅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