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王老丞相言王七公子救下赵成化侄女,臣想知道他们二人在此之前是何关系?
“诸位也知晓我与王七公子前段时间已定下婚约,甚至有不少流言甚嚣尘上,这些姑且不论,但赵成化与我有死仇,王七公子若与其侄女牵扯不浅,恐怕这婚事我只能退了!”
此言一出,百官心思百转,围观百姓也随之倒吸一口气。
“不愧是我表姐!王七那厮配不上我姐!”陆鸣没忍住拍手叫好。
陆霜跟着点头,道:“嗯嗯!表姐这亲退得好!这下看胡盈盈怎么污蔑表姐!”
“你傻了!胡盈盈哪还有这功夫,她都要被赶出京城了!咦?说到这个,胡三皮人呢?”
陆鸣纳闷儿,左右四顾,一起玩的世家公子有人接话道:“胡淮左那老匹夫出事后他见势不对就跑了,不过应该跑不远。”
在他们不远的席位旁,平阳公主眼中闪过羡慕的光芒。
“谢媛恐怕是我朝第一个提出退亲的女子。”
平阳公主几月前已被圣旨赐婚,年后便要与准驸马成婚,林幼婵知道,平阳公主不喜欢他。
她看着校场中的少女,夕阳余晖在她身上洒下暖黄的光芒,眼中隐有光芒在闪动。
“殿下,万事开头难,谢将军,她很好,以后,一定会更好。”
“嗯。”
皇上今天受得气已经够多了,本来以为谢媛又要来烦他,没想到是婚事。
不过——
“谢媛,为将者,一言一行皆举足轻重。你可想好了?”
这事儿他不能直接点头,否则回宫后鸾妃和他没完。想到鸾妃,皇上的心情瞬间缓和了许多。
谢媛向来行事果决,不喜欢拖泥带水。
她点头,慎重道:“婚姻之事,臣不敢儿戏。况且,北境虽有小叔几名参将暂时坐镇,但形势不容乐观,臣想三日后拔军前往北境。”
“这一去,归期不定,生死亦不定。退婚,于臣于王七公子,都是最好的选择。”
皇上点了点头,深觉得谢媛的所言有理,他又看向王老丞相,问道:“王爱卿,你以为如何?”
“老臣愧对皇恩,愧对谢将军。不过此事,老臣还是想不孝孙自己决定。”
王老丞相话虽这么说,但是任谁被女方当众退亲都不会有脸继续纠缠,更何况,王七还是最自尊心极强的文人。
“草民识人不清,愿与谢将军解除婚约。”王旭安哑着嗓子,看了眼光彩夺目的谢媛,艰涩地开口。
他动了动唇,还想解释什么,但想到二叔方才的警告,只得闭上嘴抿了抿唇。
他盯着脚尖,目光有些涣散,不明白怎么事情就发现成这样了。
王旭安于半年前游学滁州,无意间救下风尘女子梅娘,他本想施予梅娘一些银两让她安稳度过余生。
但梅娘清高自持,不愿接受施舍,只愿侍奉王旭安左右偿还救命之恩。
王旭安无法,只得由她,两人从滁州一路至京城,虽名为主仆,但王旭安从未吩咐火梅娘任何事情。
梅娘也识趣,也没去过分打扰,只是投其所好的与他吟诗作画谈政论商,两人也渐渐的熟悉起来,相知相惜。
王旭安惊叹梅娘见多识广,梅娘欣赏他才华横溢,两人逐渐相识相知相交,引为知己。
偶然得知梅娘身世,王旭安也是对她父亲是被诬陷的说法深信不疑,一心想在这次秋闱下场考取功名,替她父亲翻案平反。
甚至,他设计自己坠马,故意引导胡盈盈向谢媛泼脏水,只为退亲。
王老丞相在王旭安开口后,便将他所做的这一件件一桩桩混账事情公之于众。
王旭安这才后知后觉察觉到羞愧,如果与他定亲的不是谢媛,而且其他女子,是不是早就被流言毁了。
他心中有些庆幸,庆幸是谢媛,庆幸他还迷途知返的机会。
“谢将军,对不住。”
王旭安忍着断腿的疼痛,深深地朝谢媛鞠了一个长躬。
“这一拜,我受了。”
谢媛很是潇洒地摆了摆手,随即朝王老丞相拱手道:“我也要向丞相道谢,还我清白。”
“谢将军此言可折煞老夫了。”王老丞相还以一礼,随后叹了口气,道,“是老臣教导不严,才让将军蒙受多日不白之冤。”
“为表歉意,老夫愿捐出白银五千两,供北境军军需。”
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