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正是风十娘。我之前总觉得她眼熟,一时又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方才提到胡盈盈,我才想起她身边那个丫鬟。
“我在丞相府附近见过她,当时就觉得她很奇怪,一直在捧杀怂恿胡盈盈。现在想来,她必定是早已潜伏在胡府。”
谢媛又有点头疼了,她揉了揉额角,对王庭之问道:“王二姐姐,我现在要去提审风十娘,你……”
她本想问王庭之要不要一起去,但想了想,担心刑牢里的污秽血腥吓到“她”,便改口道:“回头再给你赔罪。”
谢媛不请自来,又匆匆离开。
王庭之负手盯着湿了的衣袖看了好一会儿,才冷声开口。
“何事?”
院子里的洒扫丫鬟进门单膝跪地,低头禀告道:“指挥使,京城来信。”
“说。”
“平阳公主办了一场荷花宴,相中了一名寒门士子,向皇上提出要求,要求此人与刑部尚书嫡次子同日尚主。吏部、礼部、刑部、工部集体弹劾平阳公主。”
王庭之抬手,洒扫丫鬟递出鹰眼司专用的情报暗扣,他随手解开,是周律亲自写的情报。
户部与兵部默不吭声,他的丞相爹也只是说了句“此乃天家家务事,全凭皇上裁定”,老长乐侯称病未上朝,长乐侯被点名也就附和了句“臣觉得丞相所言极是。”
“知道了,下去吧。”王庭之挥了挥手,道,“近日注意言行举止,记住,你是将军府的下人。”
“是,大人!”
洒扫丫鬟退下后,王庭之这才又展开陆霜后面的那封信,没有署名。
但字迹,他认识,是老长乐侯。
原本为贵女拥趸的平阳公主突然提出“纳夫”,公然打刑部尚书的脸,也无所顾忌的挑衅皇室威严。
她的伴读礼部尚书嫡女林幼婵被逐出宫,又被林家关进了祠堂。平阳公主听闻后大闹了一场,直接将人接了回去,提前出宫入住公主府。
皇上气得差点将平阳公主贬为平民逐出京城,鸾妃极力劝阻下才消了二三分气。
最终罚平阳公主禁足公主府三月,国子监开办增设女学,平阳公主禁足期满后进学再修一年,她与刑部尚书之子的婚期推迟。
王庭之眯了眯眼,他提笔写了一个名字,抬脚出门,经过洒扫丫鬟时,道了句。
“查。”
与此同时,将军府地牢。
确定了风十娘就是胡盈盈身边的那个丫鬟,谢媛让心腹将消息递回吴郡。
刚转身,青鹤匆匆而来,小声道:“小姐,公子又来信了。”
同样的,谢媛也收到了关于平阳公主选夫纳良之事,只不过谢危知晓她不喜朝政上的弯弯绕绕,挑了重点点明。
她前脚刚离京,平阳公主后脚就公然挑衅皇权官威,保不准有不怀好心之人将两者联系在一起,故意参奏她,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别到时候被气得跳脚。
谢危对朝政的推测,与揣测谢媛的心思一样,十有八九错不了。
谢媛咬了咬牙,和青鹤讥讽道:“我就说文人八百个心眼子,平阳公主都贵为公主了,选个合心意的面首怎么了?你情我愿的事情,也就他们一天天的只知道为官面子里子的才会将朝政扯在一起。”
“稍后你去催催赵隼参将,让他务必今日将各哨卡阵亡将士名单和军功请赏册给我整理出来。”她要赶在那群成日闲着没事弹劾谁家小辈遛鸡逗狗谁谁家夫人争强好妒的迂腐老顽固之前,将这份血淋淋的名单呈上崇明殿!
“属下听命。”青鹤拱手抱拳,又从袖中取出一封无名署姓的信,小声道,“这是公子的密信,是通过信鹰递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