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刚擦亮,谢媛便醒了,她起身更衣洗漱,如往常一般正准备去打两套拳法时,忽然脚步一顿。
桌案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檀木匣子。
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她按了按眉心,走了过去,手指搭在匣边,侧身掀开匣盖一角。
没有暗器飞出来。
“谢将军!定北侯醒了!”
谢媛欣喜转身,“啪嗒”一声,漆盒盖落下,她随手将檀木盒放在多宝阁上,急匆匆地去见谢青山。
“圆圆,你来啦。”
谢青山还很虚弱,但见到闺女,他觉得他还能起来一拳打死两头牛,眼角的褶子都皱成鱼尾形状。
“让你担心了,是爹爹的不是。”谢青山认错极快,不等谢媛开口,就堵住了她的话,继续道,“将不可一日无主,圆圆现在是北境主帅,不宜离开太久。”
“我已无大碍,怀王这别院安全得很,你,早些回去罢。”
脸上的喜色瞬时褪去,逐渐蒙上一层冷寒,谢媛目光落在他心胸处的裹伤布上。
“你要我和说的,只有这些吗?”谢媛扯了扯嘴角,道,“行,定北侯和本将军谈军务,那我们就来算算账。”
“北境主帅虽易主,但你定北侯仍是北境将领,是我的部下,合该与本将军一起回瓜州。谢青山,我问你,你回不回?”
谢青山沉默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一时又不该从何说起。
“回答不上来?我来替你答,你不敢回,也不会回。”
谢媛转过身,语气里尽是不解与自嘲,她继续道:“稍后与怀王殿下道别后,我自会离去,用不着你来提醒。”
顿了顿,她克制心中的委屈,将手中的包袱放在床榻前,语气极轻。
“昨晚,我已祭拜过娘亲。这里是给你准备的香烛纸钱之物。我走了。”
“圆圆!”
谢青山心中涌上一抹酸涩,唤了一声,谢媛身形一顿,但她并没有转身,只是道了句。
“爹爹,保重。圆圆已及笄,不是雏鸟了。我,能保护自己,不用你拼命。”
说完,她加快脚步,没有瞧见谢青山眼底的落寞,以及一声轻叹。
“纵然你已成人,但朝堂诡谲,江湖险恶,爹爹还是狠不下心。”
他想到不久前佑安公公的警告。
【定北侯若狠不下心,便先留在此地,莫要插手,乱了王爷的计划。】
……
怀王的病情虽然凶险,但有凤无忧在,并无性命之忧。
谢媛请辞时,他还未醒。
佑安公公捧着一副长形蟠龙木盒,恭敬地笑道:“这是王爷前两日就给玉弧将军准备的及笄礼,祝将军福寿安康,战功彪炳,还望将军笑纳。”
谢媛接过木盒,在佑安公公的眼神示意下打开,是秋水剑。
兵器谱排名第三的长剑。
“这太贵重了。”谢媛连忙推辞,一脸肃然。
“王爷说,宝剑配英雄,才是它的归宿。玉弧将军,这剑于王爷也无用,王爷希望它能随将军杀敌饮血。”
“既然如此,那便谢过殿下。”
谢媛没有再推辞,她捧着秋水剑回房,目光落在多宝阁上的那个檀木漆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