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滩半固体半液体的东西在地上流,隐隐有发酵的臭味,江暮归都要疯了。
这谢渡不快点搞定,她阿兄要在那儿躺到什么时候?
“谢渡你吐完了吗?”江暮归拍背给他顺气,“你赶紧的,后面还有人等着照顾呢。”
谢渡半昏迷状态哪儿能听到她说话,脸都红了,转过头又是一阵呕。
“今儿李修恶心人的话我没吐,你倒是替我吐了。”
江暮归强忍不适给他擦嘴,小厮终于来了。
“快去煮两碗醒酒汤来。”
江暮归啪啪啪地拍击他的脸,企图让他清醒,“谢渡,快点清醒,夜深了可没人送一个醉鬼回去。”
等江暮归把他的嘴擦干净后谢渡又一个转身,这次窝在了江暮归的小腹处,手还攀上来扯住了她的袖子。
完全把江暮归当成了枕头。
“谢渡!”
没反应。
无奈之下,江暮归给他灌了一碗醒酒汤下去免得他第二天头痛。
没几秒,她就听到了微弱的鼾声。
“你就这样睡吧,不着凉我跟你姓!"
真是气人,自己睡得那么香,把别人折磨得跟驴一样。江暮归作势握起拳头要往他脸上揍。
小厮看着不知如何是好,急忙出声分散江暮归注意力,免得拳头落下去,“那小东家您……”
江暮归心累:“去拿两床棉被来啊,难道要我抱着他一晚上吗?”
“真让谢侍郎睡地上?”
“那你把他抱回去。”江暮归哀怨地碎碎念,“这平安也不靠谱,不知道哪儿去了。要换个人在这儿,这奸臣今夜不被暗杀才怪。”
小厮摆摆手。
他小东家肩扛两袋大米都不喊累的人今夜被折腾成这样,他还是算了。
“叫两人来抬?”
“都歇息了,半夜叫人起来像什么话?就让他在这儿睡一晚,腰给他睡疼了才好长记性,省得他以后喝这么多酒。”
小厮应是,出去拿棉被。
江暮归大半夜处理喝吐的人怨气重得根本停不下来,“我说你到底喝醉没有?一扶你起来你就往地上跪,跟安了感应器似的。知道自己喝酒不行还要喝这么多酒,脑子有病?”
“……”
谢渡躺上棉被后江暮归可算轻松了,转了转自己的脖子手臂,“都看到了啊,我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你要是着凉了可不管我的事。”
说罢,又轻轻踹了谢渡一脚,“赔我棉被钱!”
“小东家,这可使不得!四床棉被而已。”
江暮归讷讷的笑笑,道:“我心里有数。”
小厮却想,你不知道自己劲儿有多大,看您今夜的火气,万一不小心给谢侍郎踹残废了以后人还怎么娶妻生子?
处理完谢渡去扶张沄没想到也是一样的情况,不过她阿兄比谢渡好一点,只是睡得沉,但不吐。
江暮归:“叫两人来把阿兄抬上床睡吧。”
小厮神情复杂,诺诺道:“哦,好、好……”
“我同你一道去。”
一行人这才离开。
“殿下,谢侍郎喝吐了,江小娘子好像和谢侍郎有仇,让谢侍郎睡地上,把张郎中抬去床上了。”
奕王揉了揉太阳穴,“嗯,知道了。换个人继续去盯着,千万不能让谢渡和张沄独处。”
“是。”
黑衣人想起什么,道:“桑枝姑娘任务失败,现在找不着人,不知是不是谢侍郎把她……”
“死了便不用找了,蠢货。”奕王冷冷道。
谢渡名声不好,传闻他爱女色,于是才让桑枝去试探。试探结果倒不出人意料,谢渡所有的恶习都是装的。
那夜之后桑枝回禀,他也想到谢渡知道了桑枝是谁的人,这层窗户纸便算作是捅破了,方才决定让桑枝继续盯着他。
现在,谢渡把人杀了,明着向他宣战。
“还真是恶心啊……”
黑衣人抱拳低头下跪,以为蠢货和恶心都说的是自己,问道:“殿下,何故如此?”
“把我的人杀了还不能说他半句,继续和他演这场无聊的闹剧,真是烦人……”
要是他挑破了,岂不等于告诉谢渡我每天监视你?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谢渡这厮,从不得罪人,每天笑吟吟的恭维你,背地里又不服气,杀个人都要想法子恶心你,表里不一,奸臣二字对他来说实在不算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