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耸耸肩:“习武之人一时没控制好力道,倒是可惜了这张小脸儿,你都不知道,十几年前带他出街小姑娘直围着转。”
沈落心疼的看着顾秉文有些肿的脸:“你干爹嫉妒你,啧。”
刘大人叹气:“莫要当着人叫我了,我如今被软禁,你们再与我搅在一起,怕是一起死啊。”
沈落心中一动:“可是皇上让人软禁你的?”
刘大人点头:“我与张首辅走得近,如今他走了,我便是一个活靶子,人人都想拉我下水,如此说来,软禁也是变相保护。”
沈落松了一口气:“那没事儿,干爹你放心,很快就不会软禁你了。”
刘大人震惊:“这是为何?”
顾秉文替沈落解释:“她把皇上忽悠住了,目前皇上认为她能替他分忧,并且对张首辅的恨意也消散不少。”
沈落对顾秉文竖个大拇指,笑的灿烂:“所以不用但心皇上那边的问题,还是言官那边不好办。”
说到言官,刘大人坐得更直了:“你们可知言官背后所靠何人?”
二人皆是摇头,沈落蹙眉沉思:这言官不就是看谁不惯就直接开嘴炮吗,怎么还背后靠着大佬呢?
刘大人继续说:“言官们背后是太后。”
这下沈落和顾秉文被惊得恨不得出去跑一圈,以确定自己是不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太后不应该颐养天年了,还蹦哒什么?”沈落不解发问。
“太后也不到四十岁,怎就到了要颐养天年的地步,世上何人不向往武则天的风采?”刘大人替他们开解。
沈落心道:忘了这古人不仅没有计划生育,还生的早,儿子十九岁,老妈还嫩呢。
“锦衣卫是皇上的人,东厂呢?”顾秉文问。
“自然也是皇上的人,只不过与咱们锦衣卫不对付。”刘大人对顾秉文也没了在门外的横眉冷对。
“干爹,你对于这今日之事如何看?”沈落心知这刘大人是个人精,混到锦衣卫一把手的,脑子一定好用。
“我怀疑是太后那边的人。”
顾秉文疑惑地问:“为何是太后?”
刘大人回他:“皇上既然已经对张首辅放下曾经的恩怨,那必然不会自己扰乱自己的计划,东厂虽然看锦衣卫不爽,又不能忤逆皇上,内阁肯定站在皇上这边,算来算去也只剩下骂得最凶的那群言官和他们身后的太后了。”
沈落不解:“皇上可知道太后的想法?”
刘大人摇头:“皇上一向孝顺,做臣子的如何也不能和他说他的母亲觊觎王位,皇上新得麟儿,最近言官们还在和皇上提立太子的事儿,皇上还不想立,闹的凶。”
沈落心中一凛,现在不立,再过几年折腾折腾,把史书里那个“国本之争”再搞出来,大明王朝倾覆指日可待,上下不齐心的国如何能治?
沈落闪过灵光:“我忽悠住皇上,让他把太子立了,正所谓天子之言,一言九鼎,总不能吃了吐吧?”
刘大人和顾秉文二人听到这儿,父子二人皆是憋笑憋的神情扭曲,沈落这嘴里,没人落得下好。
“嗯,如果能让皇上顺从的立了太子,这言官刻意挑起的矛盾自然不攻而破,太后想要的朝堂内乱也打不成目的。”顾秉文赞同沈落的想法。
“此事一定会像海浪一样,一浪接着一浪,不达目的怎可能罢休。”刘大人叹息。
“既然如此,咱们去验尸吧,背后之人可能是言官和太后,咱们也得拿出证据,贸然指认,咱们仨就得一起死的透透的。”沈落说完,给刘大人敬了杯茶。
刘大人接过茶,顾秉文手抬了又放,似是有话要说,刘大人也没管他,径直喝了一口,正欲咽下去就夸沈落还懂些礼数,就“噗”的一口都吐了出来,苦的他剑眉紧皱。
“啊呀,干爹,快擦擦,我忘了今天为了下火泡的苦丁茶了,您可别生气啊。”沈落红着眼框,哆哆嗦嗦的给刘大人递了个手帕。
刘大人叹气:“作弄完我,给顾秉文出气,可开心了?”
沈落一事也没绷住,笑的见牙不见眼:“干爹吃块松子糖吧,我真错了。”
“走,验尸去。”面颊塞着松子糖的刘大人大手一挥道。